宋清雾踩着残雪走到雁辞的木屋前,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如往日他在时的模样。屋内陈设依旧——书桌上摊着半本未看完的古籍,砚台里还残留着干涸的墨痕,墙角的储物架上整齐摆放着他为她收集的灵草种子,连窗边的竹篮里,都还留着小白之前玩耍时掉落的绒毛。
每一件物品都印着雁辞的影子,让宋清雾鼻尖微微发酸。她走到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古籍的书页,忽然瞥见砚台旁压着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信纸旁还放着一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雕着一个“辞”字,触手生温,显然是用温玉精心打磨而成。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雁辞清隽的字迹映入眼帘:“清雾,见字如面。此玉佩乃上界温玉所制,可温养灵力,亦能感知我气息,若你遇险,玉佩自会示警。我知分别难捱,然上界纷争未平,我需先扫清障碍,方能护你日后无忧。待你前来,我必以全族之力,迎你入冰神族,再陪你看遍上界风雪。勿念,勿急,待我归期。——雁辞”
信纸上的墨迹已干,却似带着雁辞的温度,熨帖在宋清雾心上。她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拿起玉佩贴在胸口,眼眶泛红却嘴角带笑——原来他早已为她做好了打算,原来他从未想过让她独自前行。她走到窗边,望着雁辞曾为她煮茶的石炉,心中愈发坚定:她定要尽快提升修为,早日去上界寻他,与他一同面对所有风雨。
与此同时,上界冰神族的神殿内,气氛却剑拔弩张。雁辞身着浅紫色长袍,负手立于神殿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场,让殿内的长老与族老们皆不敢直视。下方的人群中,窃窃私语声不断,目光里满是探究与忌惮。
“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还解封了神力。”
“当年他不告而别,如今突然回来,怕是想争夺神主之位吧?”
“哼,四十年前他眼睁睁看着族中内乱,弃族人于不顾,现在还有脸回来!”
这些议论声虽轻,却清晰地传入雁辞耳中。他抬眸扫过殿内众人,目光冰冷如霜,原本嘈杂的神殿瞬间鸦雀无声。“四十年前我离开,并非弃族人于不顾。”雁辞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神殿内,“当年族中为争神主之位,兄长与三长老自相残杀,我最好的挚友为护我,被卷入纷争,尸骨无存。”
他的话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弥漫的日子——昔日并肩修炼的伙伴,转眼便因权力而刀剑相向;曾承诺同生共死的挚友,倒在血泊中时,眼中还带着对他的担忧。那些画面,即便过了四十年,依旧清晰如昨,每次回想,都让他心头发紧。
“我不愿参与同族相残,更不愿手上沾染上族人的鲜血,故而自封神力,前往凡界。”雁辞的声音愈发冰冷,“可我没想到,四十年过去,族中不仅没有安定,反而有人暗中勾结外敌,企图颠覆冰神族。”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名身着青色神袍的长老突然厉声喝道:“雁辞!你休要血口喷人!当年你逃离族中,如今回来便污蔑长老,分明是想混淆视听,夺取神主之位!”
此人正是当年暗中挑唆内乱的四长老,也是如今最不愿雁辞回归的人。他见雁辞提及当年之事,心中有鬼,便想先声夺人,煽动众人反对雁辞。
雁辞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多余的废话,身形骤然一动,只留下一道残影。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四长老已被他一掌扇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掌印。
“血口喷人?”雁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杀意,“当年你暗中给兄长下毒,挑唆他与三长老争斗,真以为无人知晓?”他抬手凝聚起一缕神力,抵在四长老的眉心,“今日我回来,便是要扫清族中的蛀虫,还冰神族一个安宁。若再有煽风点火、意图不轨者,四长老便是你们的下场!”
四长老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发抖,想要求饶,却被神力压制得无法开口。殿内众人见状,皆不敢再出声——他们没想到,雁辞不仅解了封神力,手段竟还如此狠厉,显然是早已做好了清理族内隐患的准备。
雁辞收回神力,冷冷地瞥了一眼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四长老,对身旁的护卫道:“将他押入地牢,待查清他勾结外敌的证据,再行处置。”
护卫领命上前,将四长老拖了下去。雁辞重新看向殿内众人,目光威严而坚定:“我知道,族中有人对我心存不满,也有人不愿我掌管族中事务。但我今日在此立誓,若我执掌冰神族,必护族人周全,绝不让当年的内乱重演!若有人敢阻拦,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周身的神力缓缓散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殿内众人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的威严与自信,心中的疑虑与不满渐渐消散——或许,只有雁辞,才能带领冰神族走出如今的困境,重现往日的辉煌。
雁辞望着殿外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清雾,待我扫清所有危险,迎接你入冰神族,我们一起看上界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