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林羽望着城墙上重新绽放的野花，突然想起在遗迹看到的最后一行刻字。“玺在，文明在”。此刻，天命玺的光流正温柔地包裹着整座城市，像母亲抚摸孩子的背。他伸手接住一缕光，温度像初春的溪水，“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没放弃。”
深夜的风卷着青草香吹过，战斗的硝烟渐渐散去。祭天台上，天命玺的光芒开始收敛，缓缓落回青铜匣中。林羽摸了摸胸前的拓片，发现那灼痛感不知何时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温暖。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战斗或许还未结束，但至少这一刻。
他们守住了。
黎明的晨光穿透硝烟，将古代城市的断壁残垣染成暗金色。林羽靠在半塌的石拱门上，右手捂着左肩的灼伤，看着最后几艘外星飞船拖着淡紫色尾焰消失在云层里。他喉咙发腥，方才被能量波掀飞时撞在石柱上的痛感还在体内游走，但此刻最让他紧绷的，是胸腔里那团挥之不去的阴云。
“泽尔跑了。”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冲锋衣被划开两道口子，发梢沾着焦黑的灰烬，却仍举着摄像机记录战场。镜头里，三个外星士兵的残骸正逐渐汽化，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林羽转身，看见她眼下的青黑。昨夜战斗最激烈时，苏瑶为了引开一队巡逻的外星士兵，独自在废墟里绕了三圈，直到林羽用绳钩荡过来拽住她的手腕。那时她掌心全是碎石硌出的血珠，却还笑着说：“拍下来了，他们的能量枪冷却时间是十七秒。”
“跑得了初一。”张队长踹开脚边一块还在冒烟的外星盾牌，金属表面的纹路正渗出幽蓝液体，“但他们还会来。那老东西临走前看天命玺的眼神……”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像饿狼盯着最后一块肉。”
刘博士蹲在不远处，正用镊子夹起一片外星护甲碎片。自他承认背叛后，考古队虽未赶他走，却也没人主动和他搭话。此刻他背对着众人，声音闷哑：“泽尔的飞船跃迁引擎残留的能量波动……比第一次攻击时强了三成。”他顿了顿，“他们可能调用了更多兵力。”
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呻吟。苏瑶立刻放下摄像机跑过去。是小李，考古队里最年轻的实习生，昨夜为了替队友挡下一道激光，后背被灼出个焦黑的洞。林羽跟着走过去，看见苏瑶正用急救包里的凝胶涂抹他的伤口，小李疼得直抽气，却还咧着嘴笑：“林哥，我梦见咱们回西安了……食堂的肉夹馍香得能把人馋醒。”
林羽喉咙发紧。他蹲下身，替小李理了理被血浸透的衣领：“等回去，我请你吃十碗羊肉泡馍。”
“十碗？”小李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可……咱们真能回去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人强撑的平静。张队长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刚抽出半支又掐了。古代世界的空气里还残留着能量辐射，明火容易引发连锁反应。他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飞船尾迹，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小羽，你说那外星崽子为啥非盯着天命玺？就为了块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