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士攥紧电子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看了眼林羽,又看了眼张队长,突然转身往核心区跑,脚步踉跄却坚定。
林羽!苏瑶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真的要信他?
林羽望着刘博士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遗迹外传来更近的喊杀声。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从外星士兵尸体上捡的能量石。那是启动最后防御的关键。
信不信不重要。他把能量石递给苏瑶,现在我们只能赌,人性里还有点没被欲望烧光的东西。
又是一声巨响,穹顶的碎石落得更密了。林羽抄起地上的步枪,跟着张队长往遗迹大门跑。风里飘来焦糊味和血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哽咽。不知是刘博士的,还是他自己的。
遗迹穹顶的裂隙里漏下几缕昏黄的光,照在刘博士泛白的后颈上。林羽的手扣住对方肩膀时,能感觉到那骨头在掌心微微发颤。
刘教授,林羽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刚才那处机关,你明明知道要逆时针转三次。他指节重重叩在被破坏的青铜轮盘上,可你转了两次就松手。
刘博士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蒙着战斗扬起的灰。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喉结动了动:小羽……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苏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冲锋衣被划开道口子,渗出的血在布料上洇成暗红的花。方才外星士兵的能量弹擦着她的胳膊飞过,要不是张队长扑过来推开她,此刻躺在这里的该是具尸体。半小时前你说去调整能量屏障,结果屏障直接坍了半边。她举起沾着焦黑碎屑的手套,这上面的腐蚀痕迹,和泽尔士兵武器的残留能量完全吻合。
张队长踹开脚边半融化的外星武器碎片,金属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刘工,你跟了我十年。当年在罗布泊,你为了保护拓本被沙暴埋了三小时。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现在你跟我说,这都是意外?
刘博士的膝盖慢慢弯下去。他蹲在满地残骸里,指尖深深掐进石缝,指节泛出青白:泽尔……他们找过我三次。第一次在磁场区,他说能让我看外星引力引擎的核心图纸;第二次在山谷,他说可以帮我修复女儿的心脏。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我女儿乐乐,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最多撑到十八岁。我攒了十年的钱,连瑞士的手术费都不够……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他想起上周在营地,刘博士蹲在篝火边给女儿发视频,手机屏幕里小姑娘苍白的脸贴着窗户,用嘴型说爸爸加油。那时他还拍着刘博士的背说:等回去我找朋友问问,现在医学发展快。
他们给了我一台治疗仪。刘博士从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银色装置,表面还流转着幽蓝的光,在山谷那次,我给乐乐试了,她的心跳图当场就平稳了。泽尔说,只要我帮他打开遗迹核心,就能拿到全套医疗技术……他突然抓住林羽的裤脚,眼镜滑落在地,我真的没想害大家!我就是想多活几年,看我女儿穿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