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蹲在不远处，反复检查着战术背包里仅剩的两支信号弹，金属外壳被他捏得泛出淡青。林羽则半跪在刘博士身边，盯着那台勉强维持运作的便携式分析仪，屏幕蓝光在两人脸上跳动。
刘博士的白大褂沾着草屑，镜片后的眼睛因长时间聚焦而泛红。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偶尔抬起手腕推一推下滑的镜框，动作带着学者特有的刻板。分析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他的手指猛地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老刘？”林羽探身，声音压得很低，“有发现？”
刘博士没有回答，调出一组光谱图，又切换到分子结构分析界面。林羽看见熟悉的仪器数据栏里，此刻全是扭曲的符号。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古文字，倒像是某种精密编码。
“这是上午那具外星士兵残骸的能量残留。”刘博士终于开口，嗓音发哑，“我采集了他们武器的冲击波样本，还有尸体表面的金属涂层。”他调出另一张图表，“看这个能量频率，237兆赫的脉冲。”他指尖敲了敲屏幕，“我们最先进的激光武器，峰值频率才89兆赫。”
苏瑶处理完小王的伤口，抱着摄像机凑过来，发梢扫过林羽的后颈：“那他们的枪……能轻易穿透我们的防护？”
刘博士点头，调出显微镜扫描图：“更离谱的是护甲材料。”屏幕上的金属结构像一片倒置的星空，原子排列成规则的六边形，“这不是地球上的元素，原子间作用力比我们已知的强十二倍。”他推了推眼镜，“还有更麻烦的。”他切换到细胞扫描界面，“在士兵的血液里，我发现了纳米机器人。”
“纳米机器人？”张队长放下信号弹，金属碰撞声在山谷里格外清晰。
“比红细胞还小的机械体。”刘博士调出动态图，绿色光点在血红细胞间穿梭，“它们在修复伤口，调整生物电信号。也就是说，除非彻底汽化，这些士兵几乎杀不死。”
岩壁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小王攥着水壶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那我们拿石头砸？还是用考古铲？”
“还有这个。”刘博士调出一段声波记录，电流杂音中隐约有低频震动，“他们的通讯频率在次声波波段，我们的设备根本截获不到。上午进攻时，士兵移动完全同步，应该是靠这个实时指挥。”
林羽摩挲着腰间的罗盘，青铜表面被他摸得发亮：“也就是说，他们的科技……至少领先我们两百年？”
“两百年？”刘博士苦笑着摇头，“可能更久。这种能量利用效率，已经接近戴森球理论的初级阶段。我们连可控核聚变都还没完全掌握。”
苏瑶的摄像机垂在胸前，此刻被她攥得发紧，指节泛白：“那我们……是不是没有胜算？”
张队长咳嗽一声，试图稳住军心：“老刘，这些分析会不会出错？比如样本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