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才！
陈警官的声音像炸雷，震得竹林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你儿子孙正雄已经交代了。1985年盗墓案是你设局，赵老大是替罪羊；这些年你借着考古名义盗掘古墓，赃物全通过孙正雄的古董行洗白。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孙正雄在审讯室的照片，他说天命玺的线索就在地下室，你今天来就是要转移最后证据。
孙茂才的挣扎突然顿住。
他望着手机里儿子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黑皮箱掉在地上，陶片、青铜器残件、甚至半卷褪色的帛书撒了一地。
林宇瞥见其中一片帛书上有朱砂写的二字，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1985年案宗里提过的关键线索。
正雄那孩子……他什么都招了？
孙茂才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我就知道，他吃不了苦。当年赵老大他们被押上警车时，也是这么软骨头。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那片写着的帛书，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林宇蹲下来，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因为贪。
孙茂才突然抬头，眼镜滑到鼻梁上，露出充血的眼球，我爷爷是民国时期的考古队长，带着学生在殷墟挖了三个月，最后日本人拿枪指着他，把整箱甲骨文装车运走。我父亲在70年代带队挖汉墓，挖出的玉璧被当成封建糟粕砸成碎片。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帛书里，我们孙家三代人，看着文物流失、毁坏，却连块陶片都护不住！
所以你就自己当起了文物大盗？
陈警官蹲下来，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孙教授，你当年写的《汉代陵寝制度考》我读过，你比谁都清楚，文物属于国家，不是哪个人的私产。
孙茂才突然抓起一片青铜戈残刃，锋利的断口抵住自己脖子：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这些全砸了！
他的手在发抖，残刃划破皮肤，血珠顺着脖子往下淌，你们不是要天命玺吗？我告诉你们，它根本不在地下室！在秦岭，在……在那些外星人的破洞里！你们永远找不到……
孙茂才！
林宇大喝一声，趁他分神的瞬间扑过去。
青铜残刃擦着他耳侧飞过，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
两个警员立刻上前按住孙茂才的胳膊，陈警官弯腰捡起那片带血的帛书，对着光看了看，轻轻叹口气。
铐上吧。
陈警官对身边警员点头，又转头看向林宇，去地下室查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林宇蹲在台阶上，望着孙茂才被押走的背影。
他的中山装后襟沾着青苔，像块洗不干净的污渍。
风掠过竹林，带来远处钟楼的报时声，当啷当啷响了四声。
林宇摸出手机，给赵老大发了条消息：案子快结了。
黑皮箱里的帛书被风掀起一页，露出背面模糊的地图轮廓。
秦岭山脉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