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它是外星来的灵石，能……能让人长寿，或者……
孙正雄咽了口唾沫，或者干别的大事。
陈警官翻开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具体怎么说的？
他书房有本旧笔记，孙正雄急促地说，封皮是深棕色牛皮的，里面夹着拓片。我看过两页，说天命玺的材质在地球上找不到，上面的纹路能吸收某种射线……
他突然住嘴，像是意识到说太多了，反正我爸要独吞它，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些年他用考古的名义，往黑市倒腾了不少东西，钱都转去瑞士账户了，我就是帮他管账的……
那现在天命玺在哪儿？
陈警官追问。
孙正雄摇头：我真不知道！我爸说这东西太危险，连我都不能碰。上个月他还说快了，等找到当年的藏宝地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最近总往秦岭跑，说那儿有古代的实验室，可能和天命玺有关……
审讯室的挂钟敲响了第八下。孙正雄望着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突然笑了：陈警官，你说我爸要是知道我把他卖了……
他的笑声里带着哭腔，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把我也当替罪羊？
陈警官合上笔记本，起身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机会。
他指了指桌上的证据，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法院会考虑的。
门在身后关上时，孙正雄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向单向镜，模糊的影子里，他仿佛又看见父亲在考古研究所的样子。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永远温和，讲解文物时声音里带着虔诚。
可他现在知道了，那副眼镜后的，是比盗墓贼更贪婪的眼睛。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这次，你躲不掉了。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作响，孙茂才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他盯着楼下保安亭的方向，喉结动了动。
今天小区门口多了辆银灰色轿车，停了快半小时，司机始终没下车。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在檀木桌面撞出闷响。
孙茂才惊得缩回手，青瓷茶盏里的龙井晃出半圈涟漪。
他摸手机的动作有些发颤，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
这个跟着他二十年的司机，从不会在上午十点半打私人电话。
孙教授，正雄被警察带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汽车引擎的轰鸣，我在边境镇看到的，他被塞进警车时……戴着手铐。
手机地砸在茶盘上，青瓷碎片溅起来，烫茶泼在孙茂才的手背上。
他盯着掌心的红痕，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三天前孙正雄在书房拍桌子的模样：爸，那些警察盯了我半年！再拖下去，咱们仓库的货……
住口！
当时他就抄起桌上的镇纸砸在儿子脚边，你做事总缺根弦，当年赵老大的事我擦了多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