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说老周要是肯帮忙,再加五千。我指了村东头的破仓库……
他用锥子尖戳了戳东边,可老周那号人,哪能轻易信生客?
林宇摸出孙正雄的照片:是他吗?
修鞋匠凑近看了眼,疤跟着嘴角扯动:就这小子,下巴上那颗痣跟颗霉豆似的。
他突然警觉地扫视四周,你们可得快点,老周明儿要送批货到对岸,那小子要是上了船……
谢了。
林宇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时瞥见杂货店的玻璃门帘晃了晃。
杂货店老板正坐在柜台后嗑瓜子,花衬衫的纽扣崩开两颗,金链子在肥肉上晃荡。
货架上摆着过期的方便面、缺角的肥皂,还有半瓶落灰的二锅头。
林宇拿了包烟,把照片推过去:见过这人吗?
老板嚼瓜子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在照片和林宇的证件间来回扫:没……没印象。
他前儿来问老周。
林宇敲了敲柜台,您要是怕事,我们不勉强。
他作势要走,余光看见老板的喉结动了动。
那小子给了我三百。
老板突然说,瓜子壳地碎在嘴里,老周住哪,告诉我,得再给我加三百。我没敢说真话……
他指了指后窗,老周其实住在村西头废砖窑,离码头近。
为什么?小张皱眉。
老周上个月打断过王屠户的腿,就因为王屠户多嘴。
老板抓了把瓜子塞进口袋,你们要找他,得小心点。
夕阳把青石板路染成橘红色时,调查小组在老槐树下汇合。
小李抹了把汗:码头船老大说,老周明晚有趟船,货舱能塞三个人。
陈警官捏着笔记本,指节捏得发白:孙正雄要是上了那船,再追可就难了。
林宇望着远处渐起的炊烟,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想起孙正雄在废弃仓库逃脱时的冷笑,想起赵老大说他们手里有枪。
边境线上的走私犯,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今晚开始监视废砖窑。陈警官把警帽扣在头上,小张带两个人守前门,小李跟我绕到后边。林侦探……
他看了眼林宇别在腰间的防狼喷雾,你跟我,别硬来。
晚风卷着煤烟味吹过,林宇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
照片上孙正雄西装笔挺,正对着镜头笑,可此刻他大概正缩在废砖窑里,数着越境的船票钱。
林宇望着西边渐沉的太阳,喉结动了动。
这一次,林宇是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街角的修鞋匠收拾着工具箱,老妇人收了面摊,杂货店老板拉上卷闸门。
边境小镇的黄昏总是来得很快,可这夜色里,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调查小组的背影,往裤兜里的手机发了条消息:条子到了。
边境小镇的傍晚总带着股说不出的荒凉。
夕阳把青灰色的石板路染成暗红色,风里混着沙粒,卷过街角那家利民杂货店褪色的布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