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跟着陈警官往外走,路过走廊时,墙上的警徽在阳光里闪着冷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从孙茂才研究室偷拍的照片。
那页写着天命玺:外星能量核心的笔记,此刻正贴着他的大腿,像块烧红的铁。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林宇隔着车窗望见了边境小镇的轮廓。
晨雾还未散尽,青灰色的山峦在远处若隐若现,小镇像块被揉皱的灰布,歪歪扭扭铺在山脚下。
几座褪色的竹楼斜倚着水泥房,招牌上的汉字与缅文重叠,在晨风中晃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副驾驶座上的陈警官捏了捏鼻梁。三天前孙正雄在废弃仓库逃脱后,他眼下的青黑更重了:“线人说他上周在镇西码头换了辆无牌皮卡,大概率没出这片区。”
他指节敲了敲仪表盘,“但这里鱼龙混杂,本地人排外得很,别指望太顺。”
林宇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象。
穿靛蓝围裙的妇人蹲在路边剖鱼,血水顺着石板缝流进阴沟;戴斗笠的男人用扁担挑着两大筐山竹,竹筐上沾着新鲜的泥点;三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骑着改装过的摩托车呼啸而过,车后架绑着用蛇皮袋装的货物。
看不出是药材还是别的什么。空气里飘着烧柴的烟味、酸腌菜的发酵气,还有若有若无的汽油味。
“到了。”
司机小周把车停在镇中心的老邮局前。
邮局的木门裂着缝,玻璃上贴着“暂停营业”的告示,红漆早褪成了淡粉色。
陈警官推开车门,鞋底刚沾到地面就皱起眉。
青石板被雨水泡得滑溜溜的,积着层黑褐色的泥。
林宇跟在他身后,注意到墙角有堆新鲜的烟头,是软中华的,在这穷乡僻壤显得扎眼。
“分头行动。”
陈警官压低声音,“老吴带小刘去码头查近三天的货船记录,小周跟我去镇公所找户籍员,林宇……”
他目光扫过街角那家挂着“惠民茶馆”布幡的铺子,“你去茶馆坐坐,本地人爱扎堆的地方,消息传得快。”
茶馆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林宇弯腰进去时,正撞上端着茶壶的老板娘。
她约莫四十岁,脸上沾着灶灰,花布围裙上油光发亮:“客官吃碗茶?三块钱管够。”
八仙桌旁坐着四个男人,裤脚都沾着泥,操着夹杂方言的普通话闲聊。
林宇挑了张离他们最近的桌子,老板娘刚把粗瓷碗放下,他就摸出张百元钞票压在碗底:“大姐,打听个人。”
老板娘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飞快扫了眼四周,把钞票往袖口里一塞,凑过来:“您说。”
“个子一米七五左右,寸头,左眉骨有道疤。上礼拜可能在这儿露过面。”
林宇描述孙正雄的特征,没提名字。孙正雄惯会易容,但那道疤是三年前与人斗殴留下的,没那么好遮。
老板娘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突然提高嗓门:“老张头,您前儿个不是说在镇东看见个阔气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