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回去?苏然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她指尖摩挲着玉玺边缘的古篆,三天前在墓穴里摸到的冰凉触感还残留在记忆里。自逃出刘邦营地后,他们在山林里躲了七天,鞋底磨破了,苏然的小臂还留着与怪物搏斗时的抓痕。可此刻她望着玉玺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陆明川扯下一片草叶叼在嘴里,喉咙发紧。他想起穿越那天,也是这样的荒野,他和苏然举着探险灯站在石门前,苏然的登山靴上还沾着城市里的灰尘。总得试试。他伸手按住苏然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薄茧的皮肤传过去,张良说的,玉玺里的纹路对应二十八星宿运行轨迹,今晚亥时月中,是天时。
溪畔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张良起身时,月白的衣摆扫过沾露的野菊。他负手走近,目光在玉玺上停了片刻,又转向陆明川:你二人总说是千里之外的时空,可这玉玺连的,怕是比千里更远。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古玉,若真能回去,你们可还会记起这四十余日?
苏然的手指在玉玺上顿住。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张良时,他掀帘而入的身影,羽扇轻摇间便解了刘邦的杀心;想起在遗迹里破解机关时,他站在阴影里轻声提醒东南方第三块砖;想起吕雉设局那晚,他悄悄塞给她的半块火折子。
足够烧断牢房铁索的火折子。
张先生。她仰起脸,眼眶微微发烫,等我们回去如果能找到回来的办法……
不必。张良摇头,唇角浮起淡笑,这方天地有这方的命数。我既在汉营谋事,便该守着这乱世的棋局。他伸手虚点玉玺,倒是这东西,若真能连通两界,切记莫要让它落在贪权者手里。
陆明川忽然直起身子。他望着天空,月盘正从山坳后升起,清辉漫过山谷,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亥时到了。他声音发颤,指尖抵住玉玺顶部的螭纽,按遗迹石碑上说的,我们需要同时注入意念?
苏然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覆上陆明川的手背。两人的掌心叠在玉玺上,她能听见陆明川急促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的点。想我们的世界。她轻声说,想着石门,想着探险队的帐篷,想着手机的铃声。
玉玺突然发出灼烫的温度。陆明川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松开手。青玉表面的云纹开始疯狂游走,汇聚成一道银色的光流,在三人头顶凝成漩涡。风卷着野菊的香气灌进鼻腔,苏然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耳畔放大,像穿越时的耳鸣。
等等!张良突然抓住陆明川的手腕。他的指尖凉得惊人,若这漩涡是两界通道,你们的肉身未必能承受。
那怎么办?苏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们没有别的机会了!
用你们的意念。张良盯着旋转的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