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败亡后,这一脉本应被诛绝……张良继续说道。
张良先生果然好记性。鬼面人开口时,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当年我家大祭司用命换得少主突围,今日,便用这方玉玺给大楚招魂。他抬手间,黑雾里窜出数道血线,直取陆明川怀中的天命玺。
小心!苏然短刃挥出,砍断两道血线。血线落地化作腐臭的黑水,在青石板上嘶啦作响。陈武的士兵趁机冲上来,长戟直刺陆明川胸口;绿珠的暗卫也从两侧包抄,袖中短弩射出淬毒的弩箭。
陆明川抱着天命玺就地翻滚,后背撞在石案上,疼得倒抽冷气。苏然扑过来将他拽到石柱后,短刃在两人身周划出防御圈,却见陈武的长戟与绿珠的弩箭竟在半空中相击。
两拨人不知何时已混战在一起,玄甲与月白短打纠缠成一团,刀枪碰撞声、喝骂声炸成一片。
他们为了玉玺自相残杀?苏然抹了把脸上的血。
也不知是谁的,这可怎么……
不是自相残杀。张良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腰间半块玉璜,是巫祝用咒术操控了他们的心智。他羽扇急挥,扇骨敲在最近的玄甲士兵后颈,那士兵猛然顿住,眼中的猩红逐渐褪成迷茫。
鬼面人发出刺耳的尖笑:张良,你以为仅凭半块周王室的镇邪玉璜就能破我的血咒?他抬手按在胸口,祭服下渗出暗红,大楚的血,早该浸透这方玉玺了……
黑雾突然暴涨,将混战的士兵全部吞没。陆明川感觉怀里的天命玺烫得惊人,玉纹里的幽蓝变成炽烈的金红,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他低头望去,只见玉印底部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现出细小的刻痕。
竟是他们在遗迹里见过的盘古图腾。
陆明川!苏然的短刃劈中一道血线,刃口崩出缺口,再不想办法,我们都要被做成血祭!
张良突然抓住陆明川的手腕,玉璜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把玉玺给我!他的瞳孔里映着金红的光,我能暂时压制巫祝的咒术,但撑不了多久!
陆明川刚要递出玉玺,却见鬼面人突然冲向绿珠。‘’
此刻绿珠正被玄甲士兵按在地上,发髻散乱,翡翠串珠滚了一地。鬼面人的手穿透士兵胸膛,鲜血溅在他鬼面上,他却似毫无所觉,掐住绿珠的脖子将人提起来:吕夫人的血,应该比士兵的更纯……
放开她!陆明川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玉玺冲过去。天命玺的金红光晕扫过鬼面人,那怪物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掐着绿珠的手松开,黑雾瞬间退散。
墓室重归安静。陈武的士兵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绿珠瘫坐在血泊里,鬼面人捂着被光灼伤的手臂,鬼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这玉玺……鬼面人声音发颤,果然是盘古的遗物……他猛地转身撞向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