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川刚要去拿,苏然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等!她凑近些,火把映得她眼尾发红,信上有朱砂印泥,是血。
陆明川凑近细看,果然见黄绢边缘的云雷纹里浸着暗红,像是有人用指尖蘸血描过。他抬头与苏然对视一眼,后者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
展开黄绢,信上的字迹是用秦隶写的,笔锋苍劲如刀:后世来者,见此信时,天命玺已归沛公陵寝。余乃项氏旧部,昔年随项王入咸阳,见此玺有逆天之能,恐为暴秦余孽所用,故携玺潜逃。然沛公势大,余不敌,遂将玺藏于其陵中,以二字为引,待真主取之。
陆明川的手指捏得发白:项氏旧部?他想起在山洞石碑上看到的与项羽有关的记载,原来天命玺不是被刘邦得去的,是被项羽的部下藏进了刘邦的墓穴?
苏然的目光落在羊皮地图上。地图边角磨损严重,用朱砂标着几个红点,其中最大的红点旁写着沛公墓三个字。她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流:这地图像是用楚地的缯帛画的。
信里还说。陆明川继续念下去,玺有灵,非真主不可近。若强行取之,必遭天谴。余将地图与信藏于此,望后世善用此宝,莫蹈吾覆辙。
石室里突然响起一声。苏然猛地回头,见墙角的青铜酒樽倒了一个,酒液混着灰尘在地上淌成深褐色的痕迹。陆明川已经抄起案几上的青铜剑,剑身映出两人紧绷的脸。
有人?苏然声音发颤。
陆明川按住她肩膀,侧耳细听。石室里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夜明珠在穹顶折射出的细碎光响。过了片刻,他放松下来,可能是老鼠。
苏然却盯着他手里的剑。那剑鞘上刻着的饕餮纹,和青铜门上的一模一样。
和他们在遗迹里见过的,那些与天命玺相关的图案,也一模一样。
陆明川。她说,你记不记得在遗迹密室里,墙上的刻文说天命玺承盘古之息,掌时空之枢
陆明川点头:记得。张良也说过,天命玺与巨大的权力有关。
那如果这枚玺真的能连接时空……苏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是不是能靠它回去?
陆明川的手在发抖。他想起刚穿越时的荒野,古木参天,苏然抱着他胳膊说我害怕;想起被士兵围堵时,她偷偷在他手心画了个字;想起在遗迹躲箭矢时,她护在他身前,发梢沾着蛛网却笑得像没事人。
如果能回去。他声音发哑,我一定带你回家。
苏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向地图角落的一行小字:看这里!
陆明川凑过去,见地图边缘用极小的字写着:陵中机关,以为钥。他想起在刘邦营帐时,吕雉试探他们的那些话,想起张良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