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具做好后,我选了个晴朗的日子,带着农具去了村里的田间。几个老农看到新式农具,都围了过来。
这犁咋是弯的?一个老农摸着曲辕犁,满脸疑惑。
这样转弯方便。我亲自示范,你们看,不用抬犁,直接就能转弯。
我让家里的仆役用新式犁翻地,果然比木耒快了一倍多。老农们看在眼里,都啧啧称奇。
吕姑娘,这犁卖不卖?有人忍不住问。
我摇摇头:不卖。不过谁想学怎么做,我可以教他。
消息传开后,村里的木匠和铁匠都来找我。
我将曲辕犁的图纸分发给木匠,又指导铁匠改良犁铧的锻造工艺——虽不能用精铁,却可用熟铁混合木炭反复锻打,增强耐用性。半月后,村里竟有十余户农家用上了改良农具,秋收时亩产比往年提高了近三成。
这日傍晚,我正在地窖核对储粮账目,管家匆匆来报:“大小姐,村口来了个受伤的汉子,说是曹参曹狱掾的人,求您救命!”
曹参?沛县狱掾,刘邦的同乡,也是未来汉廷的开国功臣。我心中一凛,连忙跟着管家赶到村口。
只见一棵老槐树下,一个身着囚服的青年蜷缩在地,左腿被箭矢贯穿,伤口已化脓生蛆,气息奄奄。旁边跪着个小吏,满面焦灼:“吕姑娘,这是曹狱掾的亲兵,押送刑徒去骊山途中遇袭,箭上有毒,求您发发慈悲!”
秦法严苛,私藏伤兵形同谋逆。但我看着青年痛苦的神情,想起历史上曹参随刘邦起义的功绩,咬了咬牙:“抬到后院柴房,对外就说是我家雇工摔断了腿。”
我让仆妇烧热水煮布巾消毒,又取来家里仅存的草药——马齿苋、蒲公英捣碎敷在伤口,用煮沸的麻线缝合溃烂处。这是现代急救知识的简化应用,在缺医少药的秦朝,已是险中求胜。忙活至深夜,青年终于退了烧,呼吸渐匀。
三日后,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提着礼品登门,正是曹参。他身着黑色官服,腰佩长剑,见我便拱手:“吕姑娘救命之恩,曹某没齿难忘。”
“曹狱掾客气了。”我引他至前厅,屏退左右,“那人是押送刑徒的亲兵?”
曹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骊山刑徒十去九不回,这孩子不忍,偷偷放了几个老弱,被督邮发现要灭口。我冒险把他送出来,丰邑只有吕姑娘敢收留他。”
当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所有的疑虑和困惑都烟消云散。
秦廷的暴虐统治已经令那些身处社会底层的官吏们怨声载道、愤懑不平。
他们无法忍受这样残酷无情的压迫,心中积聚着对现状的强烈不满情绪。
这种情绪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便会迅速蔓延开来,形成燎原之势。
“曹狱掾可知,如今关中修阿房宫,又征发五十万刑徒,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我压低声音,“若不早做打算,恐有倾覆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