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文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车厢在凌晨的寒风中摇晃,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颠簸声构成了单调的背景音。林逸蜷缩在散发着化工原料气味的麻袋缝隙里,眼睛透过帆布帘的缝隙,注视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被车灯切割的黑暗。偶尔有对面来车的灯光掠过,短暂地照亮车厢内众人疲惫而紧绷的脸。

豆子在阿红的怀里睡着了,小脸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老吴靠着麻袋,闭目养神,眉头却一直紧锁,腰间的伤在长时间颠簸下显然并不好受。阿红抱着豆子,也昏昏欲睡,但每次车身剧烈颠簸,她都会立刻惊醒,下意识地护紧孩子。

林逸不敢睡。他必须保持清醒,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孙师傅交代过,路上可能会有检查。虽然马三爷说这条线可靠,但在这个年代,长途货车被路政、公安甚至各种设卡盘查是常有的事。他们这副样子,一旦被发现,很难解释清楚。

夜色最深时,货车似乎驶离了国道,进入了一段更加崎岖颠簸的路段。孙师傅没有解释,林逸猜测可能是在绕开某个检查站。这种“跑线”的司机,对道路的熟悉和规避风险的本事,是生存的基本功。

大约凌晨四点多,东方天际开始泛起一丝极淡的青色。车厢外的景物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平原,无边的、收割后裸露着褐色土地的平原,偶尔闪过几排光秃秃的杨树和低矮的村庄。空气中的气味也从山林间的清冷湿润,变成了北方平原冬季特有的干冷和淡淡的煤烟味。

北京近了。

这个念头让林逸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帝都,皇城根下,潘家园,钱老板,周老板……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和机遇。他们像几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命运的风暴卷入了这个巨大而复杂的漩涡中心。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大亮。货车驶入了一片看起来像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道路两旁开始出现更多杂乱的建筑、小工厂、堆满货物的院落,以及早起忙碌的人群和自行车流。空气变得更加浑浊,各种声音——喇叭声、人声、机器的轰鸣——透过帆布帘隐约传来。

车速慢了下来。最终,在一个堆满废旧轮胎和锈蚀铁皮的偏僻院落里,货车停了下来。

驾驶室门打开,孙师傅跳下车,走到车厢后,掀开帘子。“到了。这里是丰台边上,再往前就进市区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

林逸几人连忙道谢,互相搀扶着下了车。双脚落地,清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们打了个寒颤。

孙师傅看了看他们,从驾驶室里拿出一个旧军用水壶递过来:“喝点热水。顺着这条路出去,右转,走到头有个公交车站,坐340路到六里桥,再倒车去西城。具体怎么走,你们自己打听。”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马三爷交代的事,我只管送到。后面的路,你们自己小心。最近……不太平。”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上车,发动引擎,货车缓缓驶出院子,很快消失在杂乱街巷的尽头。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一狗,站在堆积的废弃物中间,显得格外突兀和狼狈。远处传来城市的喧嚣,近处却是荒凉的角落,这种反差让人有些恍惚。

“先离开这里。”老吴紧了紧身上马三爷给的旧棉大衣,虽然破旧,但厚实,抵御着清晨的严寒。

他们按照孙师傅的指点,走出院子,右转,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柏油路向前走。路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和围墙,墙上刷着各种褪色的标语。早起的人们用好奇或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几个穿着不合身旧衣服、满脸疲惫伤痕的外来者,尤其是看到高大的黑子时,不少人下意识地避开。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果然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公交站牌,上面写着“340路”。站牌下已经有三四个等车的人,裹着厚厚的棉衣,揣着手,面无表情。

林逸摸了摸口袋,马三爷给的几十块钱还在。他盘算着,坐公交应该够。但首要问题是,他们这副尊容,恐怕连公交车都不太好上。

“我们先找个地方,稍微整理一下。”阿红也意识到了问题,小声道,“至少把脸和手洗干净,衣服上的泥拍一拍。”

正好,路边有个公共厕所。虽然肮脏不堪,但至少有水龙头。他们轮流进去,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简单清洗了脸和手,拍打掉衣服上最明显的泥土。林逸还用水将头发稍微打湿理顺。这样一番收拾,虽然依旧衣衫褴褛,但至少没那么像刚从泥里滚出来的了。

豆子被冰冷的水激得直缩脖子,但很听话地任由阿红给他擦洗。

回到车站,340路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上车时,售票员(九十年代北京公交还有售票员)看了他们几眼,尤其是多看了黑子一眼,皱了皱眉:“狗不能上车。”

“同志,通融一下,这狗很乖,不咬人,我们去看病,实在没办法。”林逸连忙解释,同时递过去一张五元的钞票,“车票钱,多的不用找了。”他知道,有时候“行方便”需要代价。

售票员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他们带着伤(老吴被搀扶着,阿红背上衣服有破损),尤其是豆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撇撇嘴,没再说什么,撕了几张票给他。

车上人不多,他们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豆子趴在车窗边,好奇又怯生生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越来越密集的楼房、穿梭的自行车洪流、冒着热气的早点摊、挂着各种招牌的店铺……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林逸也看着窗外。这就是九十年代的北京。喧嚣、杂乱、充满活力,也带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期特有的迷茫和躁动。高楼与平房并存,时髦的年轻人与穿着臃肿棉袄的老人擦肩而过,巨大的广告牌下是蹲在路边吃油条豆浆的民工。空气中混合着煤烟、汽车尾气、早点油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大都市的复杂气味。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要生存、要周旋的舞台。

公交车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六里桥。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人流车流更加密集,场面混乱而充满活力。他们按照路牌和询问,换乘了另一趟开往西城的公交车。

又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当林逸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被颠散架时,他们终于在西城一条相对安静的胡同口附近下了车。

胡同口立着蓝底白字的路牌,正是马三爷给的那个地址所在的胡同。胡同不宽,青砖灰瓦,两旁是斑驳的院墙和紧闭的朱漆或黑漆木门,门口大多蹲着石狮子或门墩。几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伸向天空。与外面大街上喧闹的车流相比,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时间都慢了下来。

他们沿着胡同往里走,寻找着门牌号。胡同里很安静,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叮铃铃地掠过,或者某个院子里传来收音机的京剧唱段和咳嗽声。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他们找到了那家“荣宝斋”。门脸不大,两扇对开的黑漆木门,门楣上挂着黑底金字的匾额,字体古朴。门两旁贴着一副褪色的对联,字迹已经模糊。窗户是木格窗棂,糊着白色的窗纸,里面静悄悄的,看不出是否营业。

林逸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铛、铛、铛。”声音在安静的胡同里传开。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略带沙哑、慢悠悠的声音:“谁呀?今儿个盘点,不营业。”

林逸按马三爷的交代,沉声道:“掌柜的,打扰了。张家口的马三爷介绍来的,想收点‘老纸’。”

里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门闩抽动的声音。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清瘦、戴着老花镜、约莫五十多岁的脸。他打量了一下门外的林逸几人,目光在老吴和豆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侧身让开:“进来吧。”

店铺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纸张、墨香和灰尘混合的气味。靠墙是一排高高的木架,上面堆放着各种卷轴、册页和线装书。中间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摆着笔架、砚台、镇纸,还有几幅展开的字画。整个店铺给人一种时光停滞的感觉。

周老板关好门,引着他们来到书案后的太师椅旁,自己先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几张方凳:“坐。马三介绍来的?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三爷身体硬朗,托我们向周老板问好。”老吴坐下,客气道。

周老板点点头,拿起书案上的白铜水烟袋,慢条斯理地点上,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既然是马三介绍,那就是信得过的朋友。不过,我这儿是买卖文房四宝、古旧书籍字画的地方,‘老纸’自然有,但不知道几位想要哪种‘老纸’?”他话里有话。

林逸知道这是在接暗语,按照马三爷的交代回答:“想要那种能‘包东西’,也能‘传消息’的‘老纸’。最近手头有点‘旧货’想出手,路上不太平,想找条稳当点的路子,也听听风声。”

周老板眯着眼睛,透过烟雾打量着他们,尤其是注意到老吴坐姿僵硬、阿红背上衣服的破损,以及豆子那与年龄不符的沉默和偶尔闪过一丝异样神采的眼睛。他沉默地吸了几口烟,才缓缓道:“路子嘛,倒是有一条。风声嘛……最近京里,关于‘山里货’和‘特别孩子’的风声,可不太小。几位这身行头,还有这位小友……”他看向豆子,“怕不是正好撞在风口上吧?”

果然!消息已经传到北京了!而且听周老板的口气,似乎不止一股势力在关注!

林逸心中一紧,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周老板消息灵通。我们确实刚从山里出来,惹了点麻烦,想找个能主事、门路广的中间人搭个线,稳妥地把事情了了。马三爷说,您这儿或许能指条明路。”

周老板放下水烟袋,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书案的边缘,发出笃笃的轻响。“指路不难。潘家园的钱胖子,门路确实广,黑白两道都有些香火情。但是……”他话锋一转,“钱胖子最近日子也不太好过。上个月,他经手的一批‘高古玉’(指汉代以前的玉器)出了岔子,买主背景很深,东西不对,闹得挺大。他正焦头烂额地到处平事,这时候去麻烦他,价码恐怕低不了,而且……他未必有心思管你们这摊子事,尤其还是这么烫手的山芋。”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消息。钱老板自身难保?那他们这条线岂不是断了?

老吴眉头紧锁:“除了钱老板,周老板可还有别的推荐?或者……能否请您帮忙递个话,探探钱老板的口风?我们确实有要紧事,也有些……或许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暗示性地按了按怀里,那里放着“漕”字木牌和石匠李的玉牌。

周老板目光闪烁了一下,显然听懂了老吴的暗示。“能让钱胖子感兴趣的东西……不多。不过,既然马三开了口,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有几件事,得先说清楚。”

“您请讲。”

“第一,我只负责递话,牵个线。你们和钱胖子谈什么,怎么谈,结果如何,与我无关。我不参与,也不担责任。”

“第二,不管你们手里有什么,在见到钱胖子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我。”

“第三,也是最要紧的,”周老板看向豆子,语气严肃,“这孩子,在见到钱胖子、或者找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之前,最好别露面。最近城里,不太平。有些‘特殊’的孩子,莫名其妙就没了踪影,家里哭天抢地也没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林逸和阿红心头都是一沉,同时点头。豆子似乎也听懂了,小手紧紧抓住了阿红的衣角。

“明白就好。”周老板站起身,“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喝口茶。我去后面打个电话。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别出来。”

他撩开通往后堂的蓝布门帘,走了进去。隐约能听到他拨动老式转盘电话的声音和压低了的交谈声。

店铺里只剩下林逸几人,和满屋的陈年墨香。气氛有些压抑。

“这个周老板,不简单。”老吴低声道,“他看起来只是个文玩店老板,但对江湖事、尤其对钱胖子的近况了如指掌。马三爷介绍我们来,恐怕不只是因为他跟钱胖子有交情。”

林逸也有同感。周老板身上有一种深藏不露的敏锐和谨慎。

大约过了十分钟,周老板掀帘出来,神色如常。“话递过去了。钱胖子现在人在河北避风头,但他说,如果东西真的够分量,他后天晚上可以回北京,在老地方见一面。”

“老地方是?”

“朝阳门外,‘东岳茶楼’,二楼雅间‘听松阁’。晚上九点。只准去两个人,不能带‘尾巴’,也不能带……”他看了一眼豆子和黑子,“这些显眼的东西。钱胖子现在如惊弓之鸟,小心得很。”

后天晚上,东岳茶楼。只有两个人能去。

“多谢周老板!”林逸起身道谢。

周老板摆摆手:“先别急着谢。在见到钱胖子之前,你们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副样子可不行。另外……”他沉吟了一下,“我看你们也像是实在人,遇到难处了。这样吧,我在这胡同里还有间闲置的杂物房,以前堆旧书的,虽然破旧,但能遮风挡雨,也有床铺。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暂时住两天。吃饭……胡同口有家‘红星小吃店’,便宜实惠,报我的名字,记账,月底我跟他们结。”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林逸几人感激不尽。

周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黄铜钥匙,交给林逸:“出门右转,倒数第二个门,院墙有个小偏门,就是那儿。自己收拾一下。记住,尽量别出门,别惹人注意。后天晚上,准时去赴约。”

交代完毕,周老板便不再多言,重新拿起水烟袋,示意送客。

拿着冰凉的黄铜钥匙,走出“荣宝斋”,重新站在胡同里。阳光已经照亮了半边胡同,空气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踏实感。

他们找到了那扇偏僻的小偏门,打开锁,里面是一个狭窄的小院,堆着些破旧家具和杂物。正面是一间低矮的平房,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很小,只有一张破木板床、一张缺腿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发黄的旧书和废纸。窗户纸破烂,用木板钉着。条件极其简陋,但至少是个能关门、能挡风的私密空间。

“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阿红长出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

林逸和老吴也加入进来。清扫灰尘,整理床铺(将旧书铺平垫在下面,上面铺上他们自己的旧衣服),用找到的一块破塑料布钉住漏风的窗户。黑子警惕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趴在门口守护。

忙活完,已近中午。疲惫和饥饿再次袭来。林逸拿着周老板给的一点零钱,去胡同口的“红星小吃店”买了几大碗热腾腾的炸酱面、几个馒头和一点咸菜。店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听说是周老板的客人,很是热情,还多给了一小碟自家腌的辣萝卜条。

热食下肚,身体终于暖和起来,精神也恢复了些。豆子吃了大半碗面,脸色好看多了,虽然依旧沉默,但眼神里少了些恐惧,多了些对这个新环境的好奇。

饭后,阿红照顾老吴重新上药休息。林逸则坐在门槛上,看着狭窄院子里一方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思绪纷杂。

后天晚上,东岳茶楼。只有两个人能去。带谁?带什么“东西”?

老吴伤重,不宜奔波,而且需要人照顾。阿红需要留下来照看豆子和老吴。那么,只能是他自己去了。可是,单独面对钱老板那样的老江湖,他能应付得来吗?该带哪件东西作为“敲门砖”?“漕”字木牌,还是石匠李的玉牌?或者……透露一点关于“古契”或豆子血脉的信息?分寸如何把握?

还有,周老板警告的,京城里针对“特殊孩子”的暗流……必须更加小心地隐藏豆子。

正思忖间,胡同里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和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的笑声,间杂着远处隐约的市井喧嚣。

这平凡的、充满烟火气的声音,此刻听在林逸耳中,却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仅仅几天前,他们还在阴森的古墓和险峻的山林中亡命奔逃,与恐怖的“水阴子”、“鬼血藤”和持枪的追兵周旋。而现在,却躲藏在帝都的一条寻常胡同里,为了一碗炸酱面而感到满足,为了一间破屋而感到安心。

江湖与市井,危险与平凡,就这样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这份短暂的安宁如同泡沫,一触即破。东岳茶楼的会面,将是新的起点,也可能是更大风暴的开端。

他摸了摸怀里那两件冰冷的信物,望向屋内。老吴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阿红正在用湿布给豆子擦脸,动作轻柔。豆子仰着小脸,任由阿红擦拭,目光却越过阿红的肩膀,与门槛外的林逸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清澈,却又似乎藏着深深的、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林逸心中一动,对豆子温和地笑了笑。豆子也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无论如何,他们在一起。这就还有希望。

下午,林逸出去了一趟,用剩下的钱买了几件最廉价的、但干净合身的旧衣服(来自胡同口的旧衣摊),一些绷带药品,以及一点粮食。回来时,他特意绕了几圈,确认没有尾巴。

夜幕降临,小小的杂物房里点亮了一盏周老板给的、光线昏黄的旧台灯。众人早早休息,积蓄体力。

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身下是散发着霉味的旧书,林逸却感到一种久违的、脚踏实地的困倦。窗外的北京城,华灯初上,车流如织,无数故事正在这座古老而崭新的都市里上演。

而属于他们的,充满未知与冒险的京华篇章,才刚刚掀开第一页。

(第四卷 第八章 完)

UU文学推荐阅读:替嫁王妃重生后,全家被她拿捏了玄幻:妖兽大陆雨落寒烟穿书日常带娃经商一见钟情!掉入偏执总裁的陷阱一道逸仙重生之末世寻乡这个灵修有点狠人在提瓦特,开局探案震惊水神综漫拯救者斗魔圣界HP:被两只大金毛赖上了怎么办天师决火影:漩涡一族一统忍界!无夜虚空第九封圣天灾逃荒路上:她带着空间杀疯了火影:日向替死鬼觉醒亚人血脉合欢,银杏,彼岸花被疯批校草盯上的日日夜夜救命!快穿系统逼我跟疯批谈恋爱综影视之从如懿传开始当杀手遇上刺客快穿:漂亮老婆又被抱走了星穹铁道,驶向远方overlord:洛尔斯达圣君校庆晚宴,一见倾心!重生嫁给乞丐后,我做了皇后别人穿越当皇后,我当秦始皇近臣我是檀健次的檀力球规则怪谈:开局就成了凶手丝芭之重生回到2013后入团了overlord:圣庭之主触及真心!迷雾玫瑰快穿之大佬自救系统快跑!狗系统有毒被女皇招安以后穿越亮剑卖武器战锤很绝望?俺觉得很欢乐啊快穿之大佬纯情且撩人!拥有影遁的我,内心阴暗点怎么了战神王爷的重生小王妃重生八零:学霸娇妻是神医桎界梏域穿成炉鼎不慎让合欢宗成最强战力重生到七十年代,张三妞的新人生咸鱼木得感情捡了个锦鲤闺女,炸翻整个京城豪门禁忌:邵总你的娇妻已养成
UU文学搜藏榜:【HP】赫奇帕奇的美食魔法穿越,成为宝可梦大师我在遮天修仙长生地府就业压力大,孟婆下岗卖炸串穿成星际假少爷,我和少将HE了快穿之靠生子称霸后宫崩铁:从翁法罗斯开始成为星神冰火帝尊岁月长歌,情定时光别闹!你真辞职回家种田了?躺平到黄泉开始:哎呀,挂来了HP只想摆烂的我却融化了冷蝙蝠她在无限游戏里谈恋爱她一刀两断,他如疯如魔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从冷宫爬出来那天,她马甲爆了海贼:神级系统开局获得空间果实盗墓:卸岭派追女诡事重回吾妻十二那年四合院:秦京茹的幸福生活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军婚蜜爱:八零老公宠上瘾穿越成傻柱,院里怎么都是我的孩神兵小将之长戟镇天下过期勇者的退休生活女公务员闪婚豪门小奶狗之后我将在星际有上千个后代月下人清淑叔叔!你越界了母爱如山柳青言长官你老婆命太硬了打穿漫威,这么无敌真是抱歉了诡异:开局驾驭压制诡手重生年代:恶毒后妈空间养崽逆袭游戏王:我和我的b三狼渊轩梦重生九十年代,中专生的逆袭人生各类男主短篇合集娱乐之天才少女我,赛博朋克2077低配帝皇将军辞诸天拯救计划穿越后我成了病娇王爷的眼中钉坎特洛特高中的倒霉侦探乾坤造化:万物同流,生生不息快穿之拯救爱情计划宿主腿玩命美,迷的反派找不到北抛妻弃子你做绝,我权倾朝野又认亲?病娇世子家的废物美人震惊,假千金有八百八十八个马甲
UU文学最新小说:人在遮天,一拳锤断万古斗罗:我有一个大荒世界做靠山原神编年史:星落提瓦特鸿蒙道体,开局震惊姜家拾荒少年修仙传枣花村里来了个漂亮男人星铁:翁法罗斯的侵蚀律者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魔道修仙天地任我独行魔临青云首长小叔逼寡嫂守节,又诱她改嫁青莲文圣我叹世事多变化,世事望我却依然亡妻归来,京圈大佬悔成自卑小狗石匠之子的修仙路仙界粮商穿越成傻柱,院里怎么都是我的孩快穿四合院:猎禽为乐穿越,身为扶弟魔的我开挂了全民挑战:从霜月村开始成圣重生逆袭:我的老婆是娱乐圈顶流青春在哪儿联姻不是说合适就行?怎么上心了天选之女,重生型月的我在篡夺神明摄政王,你家小王妃又闯祸了云门孤女复仇记绝地求生之变身女主播七零军婚:高冷军官他每晚都求贴天龙八部前传之踏天三圣录下班后我成了玄学界天花板快穿:病娇鬼攻只疯批我一个精灵降临,开局自爆穿越者身份大小姐A爆了!傅爷有亿点想亲!这个月老动不动掏刀子穿成弃妇带崽逃荒,灵泉种田养娃魁拔3续写全班死亡倒计时,全靠我吃瓜改命饕餮穿成真少爷,在豪门里杀疯了假千金有亿点点厉害疯狂动物城3情满四合院之刘大壮训禽镇兽大帝第四面墙消失后师姐,我真的不想双修明道登仙我的皇兄们都有病与君重拾芳华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被裁后,我收购公司当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