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造谣者的末日
警察局问讯室内，气氛凝重得像一锅快要烧糊的粥。
萧然看着对面那六个信口雌黄的“三只猴”成员，感觉他们脸上就差没直接写上“无耻”俩字。
为首的吴俊生还在唾沫横飞地控诉，仿佛萧然不是救了人，而是抢了他家祖传宝贝。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就是这个人，我们亲眼看到他推那女孩下河的，真是丧心病狂啊。”
吴俊生一见陆南溪和萧然等人进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萧然鼻尖上，声音又尖又利，活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身后那五个“三只猴”成员也纷纷起身，七嘴八舌地附和。
“对，我们都看见了。”
“就是他推的。”
“这种人必须严惩。”
问询室本就不大，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陆南溪、萧然、秦若薇、韩雪、洛溪、陈淑仪及其助理，再加上两位律师，顿时拥挤得连转个身都困难。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萧然扫了一眼对面那六人，四男两女，年纪都不大，穿着时髦，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心虚与强装的义愤填膺。他心里冷笑一声，好嘛，这演技，不去横店跑龙套真是可惜了。
陆南溪抬手制止了躁动，声音冷静自持：“都安静。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吴俊生，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为此承担责任。你想清楚了吗？”
“警官，我保证我们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吴俊生立刻应声，他个子不高，留着时下流行的鲻鱼头，眼神闪烁，透着一股精明的油滑。
“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看到这种恶性事件，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您看看网上都传成什么样了？影响多恶劣！这种人……”他再次指向萧然，“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胖子在萧然身后气得直哼哼，低声骂道：“放屁，萧哥，这孙子真踏马能编。”
萧然反倒笑了，他轻轻拉了一下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倒是想看看，这出戏他们打算怎么唱下去。
秦若薇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她那强大的气场让问询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韩雪站在她身侧，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萧然。
洛溪则是一副学术观察的姿态，眼神在双方之间逡巡，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分析。陈淑仪现在已经确定了对方的情况，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冰冷。就是这几个人造谣，让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陆南溪没有理会吴俊生的表演，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示意记录员准备。她目光平静地扫过“三只猴”的六个人：“你们都说亲眼目睹了萧然推人下水，是吗？”
“千真万确！”吴俊生拍着胸脯，说得唾沫横飞，“当时我们就在岸边拍风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孩站在栏杆边，这个萧然走过去，两人好像争执了几句，他就一把将女孩推下去了。”
“然后他自己可能也慌了，或者是想制造救人的假象，也跟着跳了下去。警官，您想啊，要不是他推的，他干嘛那么急着跳下去？这不合理啊。”
“对，不合理。”旁边一个染着红毛的男的立刻接话，他叫孙昊，是团队里的摄影师，“我们都拍了视频的，虽然有点远，但能看出来动作很粗暴。”
另一个穿着露脐装、画着浓妆的女孩，网名叫“莉莉安”，是团队里的气氛担当，也尖声补充：“就是，那女孩落水后还在喊‘救命’，他跳下去之后，水里扑腾得可厉害了，谁知道是不是又在欺负那女孩。”
“我看那个女孩也是个失足少女，说不定被这个渣男给骗了。要么就是做完事没给钱……”
“卧槽……你踏马自己是贼，竟然……”萧然实在受不了啦，本来不打算说话的，听到这话怎么受的了，他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陈淑仪也是脸色铁青，竟然说她女儿是失足少女，这人她记住了，绝对不能放过。
“萧然，冷静。”陆南溪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安静。
“你刚才的话我已经记录了下来，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们保留起诉的权利。”陆南溪话音刚落，李琳的声音响起，她脸色微寒，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的不分是非，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诋毁。
“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坚持正义是不怕你们威胁的。”孙昊梗着脖子，给自己壮胆，但依旧能看出有些心虚。
“对，我们绝对不向权势低头。你们以为人多就能吓到我们吗？不可能。”吴俊生看到萧然带着那么多人，尤其是秦若薇和陈淑仪，作为江城的风云人物，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编得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情绪饱满，听得萧然都快要相信自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萧然身后的亲友团们脸色越来越难看。秦若薇终于忍不住，冷嗤一声：“荒谬！”
陆南溪抬起眼，看了秦若薇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冷静，对吴俊生等人说道：
“把你们当时看到、拍到的情况，详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也不要添加任何主观猜测。小张，记录好。”
“好的，陆队。”年轻记录员应声道。
吴俊生见状，以为警察相信了他们，更加来劲了，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什么萧然当时表情多么凶狠，动作多么敏捷（推人的时候），女孩多么无助……说得天花乱坠，仿佛他当时就贴在萧然身边拿着放大镜观察一样。
萧然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谎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陆南溪，只见她面沉如水，专注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关键问题，引导吴俊生把谎话编得更“圆满”一些。
趁着吴俊生喝水喘气的功夫，萧然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混不吝的调侃：
“吴……俊生是吧？你这口才，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现在番茄上征集优秀作品呢，你真应该去试试。”
“真的，你这想象力，比我们公司策划部那帮人强多了。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
“细节经不起推敲啊。你说我跟那女孩争执？我离她十几米远，中间还隔着绿化带，我怎么跟她争执？隔空传音啊？”
“还有，你说我动作粗暴？我跳下去的时候，裤腰带都被栏杆挂了一下，差点没把裤子扯掉，这叫动作敏捷？还有那位莉莉安小姐，你说落水女孩喊‘救命’？人在呛水窒息的情况下，能发出清晰的‘救命’声？你怕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