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光线,如同一个逐渐拧大的煤气灶阀门,从明亮的白昼悄无声息地滑向一种令人心悸的惨白。
当那亮度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嗡!
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巨大的闪光灯下,万物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刺眼、蛮横的光!
而透过客房窗帘那道被车轮飞精心计算出的细小缝隙,汇聚在柳青青额头上的那一束光,更是从“光线”升级成了“光矛”!那已不是照明,而是精准的刑讯!
“啊——!!!!”
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尖叫,瞬间刺破了别墅的相对宁静。
柳青青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活鱼,疯狂地扭动起来!手脚被缚,她便用腰腹和脖颈的力量剧烈挣扎,木质椅子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嘎吱嘎”令人牙酸的声响。
一丝丝焦糊味,混合着皮肉被瞬间高温炙烤后产生的怪异青烟,从她额头、脖颈等暴露在光矛下的皮肤处袅袅升起。
那景象,不像是在接受什么“治疗”,倒像是在进行一场小规模的露天烧烤,只不过食材是活生生的人,而烤架是一道无形的死亡射线。
“啧……熟了熟了……”
车轮飞躲在窗帘投下的厚重阴影里,眯着眼睛,像是个挑剔的美食家观察火候,嘴里还下意识地咂咂咂咂嘴。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李若瑶端上的那碗油光锃锃亮的把子肉。
但实验目的他还没忘。
眼见柳青青额头上那片皮肤从通红迅速转为焦黑,甚至隐约能看到皮下组织的颜色,再烤下去怕是要直接见骨、脑浆子沸腾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确定对方能不能成为能力者,而不是炭烤人脑花。
“行了!阳光SpA到此结束!”
车轮飞嘀咕一声,不再犹豫。他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精准地踹在椅子腿上!
“哐当!”
柳青青连人带椅子应声而倒,像个被踢翻的乌龟壳,狼狈地翻滚着砸进了窗帘笼罩的阴影里。光矛带来的极致灼痛感瞬间消失,但残留的剧痛如同附骨之疽,依旧在她全身的神经末梢疯狂跳跃、尖叫。
“呜……呃……嗬嗬……”
柳青青的惨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泪、鼻涕、口水糊了满脸。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额心那撕心裂肺的痛。
车轮飞没空欣赏她的惨状,他先是下意识地撸起自己手臂上的粉红冰袖——刚才动作太大,袖口滑上去了一点,露出的手臂皮肤上,大片大片的红斑,如同严重晒伤,也在火辣辣地疼。
直到窗外的惨白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世界重新恢复正常的明暗,车轮飞才一把将窗帘那道缝隙彻底拉严实。他走到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还在无意识抽搐的柳青青旁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她的屁股。
“喂!行了行了!别搁这儿吱哇乱叫了!没死就喘口气儿!”
柳青青被这一脚踢得稍微回过了神,剧痛依旧,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停止了无意义的哀嚎。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车轮飞那张不耐烦的脸。没死……我真的没死?这个念头如同甘泉,暂时压过了疼痛。
但额头上那清晰的、仿佛被激光切割过的灼痛线,以及全身如同被剥了皮般的刺痛,无不在提醒她刚才经历了何等恐怖的地狱。
她甚至觉得,与其承受这种活生生的炙烤之刑,还不如刚才直接死了痛快!
“飞、飞哥……我……我这样……算……算过关了吗?”柳青青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卑微期盼。她幻想着,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总该有点回报吧?比如……飞哥能因此接纳她,给她一块把子肉吃?
车轮飞没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柳青青那张惨绝人寰的脸,“咔嚓”一拍。
屏幕上,小龙的像素笑脸如期而至,鉴定报告迅速生成:
【姓名:柳青青】
【状态:中度灼伤,精神受创,强烈饥饿】
【健康风险评估:高危!病原体列表无变化!】
“啧,果然不行。”
车轮飞撇撇嘴,消毒是次要目的,没成功在意料之中。看来这“阳光疗法”不直接对准着照射,隔着衣物也是没有用!
他收起手机,又踢了踢柳青青:“过什么关呢?起来!给老子露两手!”
“露……露两手?”
柳青青懵了,她现在浑身疼得想死,手脚还被绑着,怎么露?
“飞哥……你、你没掏家伙……我……我怎么露啊?”
车轮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气得差点笑出声:“我露你妹啊!老子是让你展示一下能力!能力!懂吗?就是超能力!比如喷火啊,放电啊,力气变大啊什么的!”
“能……能力?”柳青青这才恍然,原来飞哥逼着自己晒太阳,是为了让自己觉醒!并非单纯的折磨或消毒!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暗恨涌上心头——你要做实验不能提前说吗?非得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但她不敢表露,只能挣扎着,讨好道:“飞哥……能、能不能先给我把绳子解开啊?我这样……没法活动……”
车轮飞一拍脑袋:“哦对,忘了你还绑着。”
他三两下解开了绳子。
“嘿!”
她学着电影里运气的样子低喝一声,摆了个自认为很努力的起手式。
结果,屁事儿没有。
连个屁都没憋出来!
车轮飞看得眼角直抽搐:“尼玛!你跟老子在这儿摆什么花架子呢?!”
她憋足了劲,对着空气打了一拳。
软绵绵,毫无气势。别说超能力了,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车轮飞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不死心地追问:“没感觉?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比如肚子里有团火?或者脑子里有闪电?”
“飞哥……我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啊……就是……就是特别饿……特别想吃肉……”
车轮飞看着她那副窝囊样,以及喉咙不断蠕动的馋虫模样,彻底无语了。
得,这实验算是白做了。
“算了算了!”他没好气地摆摆手,“既然没觉醒,那就算你运气不好。先滚出去吃饭吧!不过记住了,你单独一桌!不,你他妈离桌子远点,找个墙角蹲着吃!”
“没问题!飞哥!谢谢飞哥!”
柳青青一听“吃饭”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大半!只要能吃上肉,别说蹲墙角,就是让她趴在地上学狗叫都行!
此时此刻,干饭的诱惑力远远大于一切尊严和痛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房。
客厅里,餐桌旁的众女早已被刚才的动静吓得够呛,此刻见他们出来,齐刷刷地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柳青青——尤其是她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焦黑伤痕。
李若瑶、林慕雅、叶芷菲三女是心有戚戚焉,同时又带着一丝庆幸和后怕。
魏怡和陈梦琪则是脸色发白,看向车轮飞的眼神中敬畏更深,看向柳青青则是不加掩饰的疏远和恐惧。
她们很自觉地集体后退了几步,仿佛柳青青是个行走的瘟疫之源——事实上,也差不多。
“吃吧吃吧!都愣着干嘛?”车轮飞大马金刀地坐回主位,仿佛刚才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他当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干锅排骨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满嘴流油。“慕雅,去,给她弄个碗,夹点菜,让她滚远点吃!”
“哎,好。”林慕雅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却又带着明显嫌弃地用一个大碗,每样菜扒拉了一点,尤其多夹了几块把子肉,然后远远地递给了眼巴巴望着的柳青青。
柳青青接过碗,也顾不上烫,更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蹲到客厅最远的角落,像只护食的野狗,埋头就疯狂扒拉起来。饭菜混合着额头上渗出的组织液和眼泪,咸涩无比,但此刻在她嘴里,却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尤其是那块肥瘦相间的把子肉,入口即化,油脂的芬芳瞬间抚慰了她饱受摧残的身心和味蕾!
活着……真好!有肉吃……更好!
魏怡和陈梦琪见车轮飞动筷,也再也忍不住,道了声谢,便拿起筷子加入了战斗。她们吃相虽然比柳青青文雅点,但速度丝毫不慢,显然是饿狠了。
李若瑶和叶芷菲相视一笑,也重新落座,只是吃饭时,目光总忍不住瞟向角落里那个狼吞虎咽的悲惨身影,心情复杂。
车轮飞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桌上众女。李若瑶娇俏,林慕雅温婉中带着韧劲,叶芷菲清纯底子正在恢复,魏怡风韵成熟,陈梦琪更是“人间凶器”潜力无限……
嗯,质量都相当不错。
他忽然想起,小龙还没鉴定过李若瑶她们三个呢!
“等吃完饭,得让小龙好好给瑶瑶她们也做个‘体检’……”车轮飞心里琢磨着,目光尤其在陈梦琪那因为吃饭动作而微微颤动的傲人资本上多停留了几秒,内心一阵火热。“还有叶芷菲,养了这么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今晚应该能‘验收’了吧?”
就在他脑子里盘算着这些“正经事”,饭桌上气氛稍微缓和,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声时——
窗外的光线,毫无征兆地,再次猛地增强!
又来了!太阳爆闪!今天的第二次!
“卧槽!”
车轮飞骂了一句,但动作却比脑子更快!如同条件反射,又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
目标明确——墙角那个刚吃了半碗饭、嘴角还沾着饭粒和酱汁的柳青青!
“唔?!唔唔唔!!”
柳青青正沉浸在脂肪带来的短暂多巴胺天堂里,猝不及防之下,脖子再次被那只熟悉的大手铁钳般扼住!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里还塞满了食物,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手脚徒劳地乱蹬。
车轮飞可不管这些,拖着她就像拖一条死狗,再次冲向那间熟悉的客房,只留下一句回荡在客厅的话:“没事!你们继续!”
“哐当!”
客房门被狠狠摔上。
客厅里,剩下五个女人拿着筷子,面面相觑。
角落里,那只属于柳青青的、还剩半碗肉和米饭的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酱汁缓缓流淌出来......
客房内,隐约传来柳青青带着哭腔且生无可恋的哀嚎声。
“老天爷啊!让我吃完那块肉再闪行不行啊!我的肉——!!!”
而车轮飞的想法,依旧简单而朴素。
一次没觉醒?那肯定是剂量不够!
趁着太阳公公今天兴致高,加班加点,多来几次!万一呢?!至于柳青青的感受?
抱歉,在伟大的科学实验面前,个体的些许痛苦和几块排骨的怨念,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