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自从十一皇子燕宇亲自陪李肇出入落星渊的消息传开，天苏市的贵族和商家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涌来求见。
有人捧着装满上品灵石的储物袋，说是“见面礼”；
有人抬着红木箱子，里面装着千年份的灵草和稀世珠宝；
甚至有书画世家送来古卷，声称是前朝画圣的真迹，只求能与李肇“交个朋友”。
“李公子，这是城西的灵矿开采权，每年能产十万上品灵石，您看……”
一个富商弓着腰，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李肇坐在客厅主位，指尖轻叩桌面，淡淡道：
“东西拿回去吧，我李肇交朋友，不看这些。”
楚梦瑶站在一旁，将那些名贵礼盒一一推回，语气客气却坚定：
“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李公子素来清净，怕是要辜负诸位的美意了。”
慕容雪则守在门口，对络绎不绝的求见者直接拦下：
“李公子正在修炼，今日不见客。”
连续三天，韩府门前车水马龙，直到燕宇派来的护卫在门口站了半日，那些人才悻悻散去。韩建平擦着额头的汗，苦笑道：
“李公子，您现在可是天苏市的红人了，十一殿下的面子，比城主府的令牌还好使。”
李肇却皱着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行踪。”他看向楚梦瑶和慕容雪，“我们还是尽快搬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住。”
“我早就觉得韩府不方便了。”
楚梦瑶点头附和，“这里人多口杂，改造灵能炮也施展不开。”
慕容雪补充道：
“这儿离凌霄殿近，以后来住也方便。最好找个带地下室的宅院，既能修炼，又能做炼器坊。”
说办就办。
三人当天就去了内城最大的“恒信牙行”，牙行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听说他们要找宅院，眼睛立刻亮了：
“三位贵客是想找内城的府邸，还是城郊的别院？内城的地段好，就是价格贵；城郊的清静，院子也大。”
“要清静，要大，最好带地下空间。”李肇直接点明要求。
老板想了想，拿出一卷地契：
“还真有一处合适的。在北郊的望月坡，是个三进的小院，院里有十几栋三层小楼，每栋楼都带两层地下室，地下通道相互连通，总面积比地上还大。前主人是个炼器大师，去年去了凌霄殿，就把宅子委托我们出售，里面的炼丹房、锻造炉都是现成的，拎包就能住。”
“去看看。”
灵能车驶出内城，往北郊行驶了半个时辰，停在一处山脚下。
眼前的宅院被一圈青石墙围着，门口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两尊镇宅石狮，透着低调的厚重。推开铜环大门，院内种着成片的灵竹，十几栋小楼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每栋楼的窗户都嵌着防灵晶石，能隔绝神识探查。
“这是主楼，地下一层是炼丹房，二层是炼器坊，墙壁都用玄铁浇筑过，就算炸炉也伤不到外面。”
牙行老板领着他们参观，指着一栋最大的小楼介绍，“其他的小楼可以住人，地下室能当仓库，您看这通道……”
他推开一道暗门，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通道两侧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幽深的空间。“地下二层是个整体，有上万平方，前主人用来存放材料，现在空着正好能用。”
李肇神识扫过整个宅院，满意地点头：
“不错，多少钱？”
“不多，一口价，五百万下品灵石。”
老板搓着手笑道，“这地段，这配置，绝对值这个价，前主人光改造地下室就花了一百多万呢。”
李肇没还价，直接转账：
“办手续吧。”
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如此爽快，连忙笑道：
“马上办！马上办！”
当天下午，三人就搬离了韩府。韩建平再三挽留，见李肇去意已决，只能叹道：
“若是遇到麻烦，随时回韩府来，韩家虽弱，总有个地方能让你们落脚。”
“多谢韩先生。”
李肇拱手道谢，带着楚梦瑶和慕容雪坐上灵能车，驶向望月坡的新家。
刚离开韩府范围，李肇就眉头微挑：
“后面有尾巴。”
慕容雪回头看了一眼，冷声道：
“是城卫军的人，褚涛看来是铁了心要找麻烦。”
楚梦瑶握住腰间的短刃：
“要不要甩掉他们？”
“不用。”
李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住在哪，省得他到处找。”
接下来的几天，褚涛的跟踪越发明目张胆。有时是灵能车在宅院外缓慢驶过，有时是几个城卫军打扮的人在附近的灵竹里徘徊，甚至有一次，有人故意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刻了个“杀”字。
“他这是想逼我们出城。”
楚梦瑶看着那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李肇正在地下室改造灵能炮，闻言头也没抬：
“随他折腾，等我把这些家伙什弄好，正好找个地方练练手。”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十几个锻造炉同时运转，火光映照着李肇专注的脸。
地上堆放着从万锻阁买来的材料，雷灵晶被打磨成菱形，镶嵌在炮管前端；
玄铁精混合着星辰砂，被锻造成更坚韧的炮身；破阵符纸被碾碎，融入灵能传导阵中。
“玄穹，计算无声炮的能量损耗率。”
“正在计算……采用聚灵阵+消音符阵组合，能量损耗率17%，低于预期值，可投入改造。”
李肇点点头，拿起刻刀，在炮膛内壁刻画阵纹。
他的动作极快，刻刀划过之处，留下淡淡的银光，那是星辰之力与灵力结合的痕迹。
经过落星渊的锤炼，他的神魂操控力暴涨，刻阵的精度比之前提升了数倍，原本需要一天才能刻完的阵纹，现在只用三个时辰就能完成。
六天时间，李肇几乎没合眼。当最后一道阵纹刻完，他直起身，看着面前的成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六门手持灵能炮被拆解重组，融入新的材料；
二十四个智能人护卫的臂甲灵能炮全部改造完毕，炮口缩小三寸，炮身覆盖着消音阵纹；连破空号飞船上的重型灵能炮都换了新的炮管，刻上了聚灵阵和破甲阵。
“试试威力。”
李肇对一个智能人护卫道。
护卫抬起右臂，臂甲上的灵能炮自动弹出，对准地下室角落的一块玄铁石。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无形的能量束射出，玄铁石瞬间被击穿，留下一个光滑的孔洞，全程没有半点爆炸声。
“很好。”
李肇点头，“无声，高效，射程提升三成，这次改造很成功。”
这是他来到灵界后的第二次升级，比起初到云隐城时的版本，威力至少提升了五倍，“进入凌霄殿后，有了更好的材料，还能再升级。”
楚梦瑶递过来一块毛巾：
“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
李肇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该给褚涛发个‘邀请函’了。”
第二天，天苏市的几个地下坊市流传出一个消息：有人高价求购千年玄明草，愿意用一枚四品灵莲丹交换，交易地点在城外的黑风竹林。
消息放出不到半天，就有回信传来，对方约在次日午时交易，只许李肇一人前往。
“是褚涛的手笔。”
慕容雪看着智通上的回信，冷声道，“他故意用玄明草做饵，就是断定你会为了炼丹材料赴约。”
李肇检查了一遍智能人护卫的灵能炮能量核心，淡淡道：
“他想要人，我就给他‘人’。”他看向楚梦瑶和慕容雪，“你们跟在后面，等我信号再动手。”
“我们跟你一起去。”
楚梦瑶坚持道。
“也好。”
李肇没再拒绝，“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暴露实力。”
次日午时，黑风竹林。
这里的竹子通体漆黑，高达百丈，竹叶茂密，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难以穿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李肇三人站在竹林深处，周围静得只能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他会不会不敢来？”
楚梦瑶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一定会来。”
李肇声音平静，“为了杀我，他连城卫军的规矩都敢破，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褚涛带着两个人从竹林里走出来。
那两人都是金丹巅峰的修为，一个手持长枪，气息霸道；一个背着大刀，眼神阴鸷，显然是褚涛找来的帮手。
“李肇，你果然有种！”
褚涛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么想要千年玄明草，为了一株草，连命都不要了？”
李肇淡淡道：
“草呢？”
“草？”
褚涛狂笑起来，“等你死了，我会烧一株给你！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看向那两个金丹巅峰，“杀了他，赏你们各一百万上品灵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李肇。持枪的修士一枪刺出，枪尖带着凌厉的罡气，直取李肇心口；
背刀的修士则一刀劈出，刀气纵横，封锁了他所有退路。
“出来。”
李肇低喝一声，合谷空间猛地波动，六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冲出，挡在他身前。
六个智能人护卫右臂抬起，臂甲上的灵能炮瞬间弹出，炮口对准那两个金丹巅峰，同时亮起幽蓝的光芒。
“嗡……嗡……”
六道无形的能量束破空而出，速度快如闪电。那两个金丹巅峰根本没反应过来，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被击穿，眉心出现一个血洞，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从动手到结束，不过一息时间。
褚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智能人护卫，嘴唇哆嗦着：
“武……武宗？六个武宗？！”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筑基修士身边，怎么会有六个武宗护卫，更没想通这些武宗竟然还用这种诡异的武器！
“现在，该轮到你了。”
李肇一步步走向褚涛，眼神冰冷。
褚涛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嘶吼：
“李肇！你杀了城卫军！城主不会放过你的！褚家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智能人护卫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臂甲灵能炮再次抬起。
褚涛连忙祭出护体罡气，却被能量束直接洞穿，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一棵黑风竹上，口吐鲜血。
护卫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褚涛顿时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恐惧：
“饶命！李公子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肇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惊恐的脸：
“当初你派人杀我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示意护卫搜身，很快，几枚储物戒和一块城卫军令牌被搜了出来。
“这些，就当是你赔罪的礼物。”
李肇拿起储物戒，神识探入，里面果然有不少好东西，除了上千万上品灵石，还有几瓶金丹期的丹药和一柄上品飞剑。
褚涛还在哭喊求饶，李肇却懒得再听，对护卫道：
“处理掉。”
护卫点点头，臂甲灵能炮对准褚涛的头颅，一道能量束射出，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解决完三人，李肇拿出火折子，指尖凝聚灵力，打出三团火球。
火球落在尸体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连骨头都烧得噼啪作响。片刻后，地上只剩下三堆灰烬。
“风来。”
李肇轻声道，运转灵力卷起一阵风，将灰烬吹散在竹林里，不留半点痕迹。
“我们走。”
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个远路，从另一处山路返回望月坡。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灵竹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没想到褚涛这么不经打。”
楚梦瑶把玩着手里的储物戒，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他太依赖金丹修士了，以为两个巅峰就能稳赢。”
慕容雪道，“却没想到我们有智能人护卫。”
李肇看着远处的天苏市城墙，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褚涛只是个开始，他背后的城卫军，甚至褚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提升实力，凌霄殿的招生，不能出任何差错。”
回到宅院时，天色已黑。李肇将缴获的灵石和材料分类整理，又检查了一遍智能人护卫的状态，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该准备凌霄殿的考核了。”
楚梦瑶递过来一杯灵茶，“听说第一轮的测灵玉，能测出灵力的纯度和属性，我们要不要提前演练一下？”
李肇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用，顺其自然就好。倒是你们，这段时间的修炼怎么样了？”
“筑基中期的壁垒已经松动，应该能在考核前突破。”慕容雪道。
“我也差不多。”
楚梦瑶点头。
李肇笑了笑：“很好，到了凌霄殿，我们三人也要并肩作战。”
夜色渐深，望月坡的宅院陷入寂静，只有地下室偶尔传来灵能炮调试的轻响。
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山头上，一个黑影默默注视着这里，看了片刻，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清晨，天苏市城卫军总部炸开了锅——卫队长褚涛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两名金丹巅峰修士，有人在黑风竹林附近发现了打斗痕迹，却没找到尸体。
城主府很快接到消息，城主看着卷宗上的名字，眉头紧锁：
“又是李肇？”
旁边的副手小心翼翼道：
“要不要……派人去查？”
城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十一殿下那边刚传来消息，说李肇是凌霄殿重点关注的人才，让我们不要招惹。褚涛……怕是咎由自取。”他合上卷宗，“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
副手愣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是。”
消息传到望月坡时，李肇正在给智能人护卫补充灵能炮的能量。
楚梦瑶看着智通上的消息，笑道：“看来城主府是不想插手了。”
“他们不敢。”
李肇淡淡道，“凌霄殿招生在即，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可能进入宗门的天才。”
他拍了拍手，“走吧，去买些路上用的丹药，再过三天，就是凌霄殿招生的日子了。”
三人走出宅院，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远处的灵竹随风摇曳，仿佛在为他们送行。前路或许还有艰险，但只要三人同心，再大的风浪，也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