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城外城,一处偏僻废弃的宅院地下。
这里已被悄然改造,成为了金阁“暗卫计划”最初的训练基地。昏暗的灯光下,五道身影如同石雕般站立,他们身上还带着散修特有的风霜与落魄痕迹,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对改变命运的渴望以及对金阁(或者说背后沈渊)的感激。
月娘一袭青衣,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五人。她身上散发出的筑基后期威压(木灵体加成),让这五位炼气巅峰的散修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们五人,皆立下心魔大誓,自愿加入金阁暗卫。”月娘的声音清冷,在地下室中回荡,“暗卫为何存在,你们已知晓。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条路,布满荆棘,见不得光,甚至可能永无出头之日。但金阁能给你的,是远超外界想象的功法、资源,以及…一个真正值得效忠、并能带领你们走得更远的‘家’。”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最后问一次,可有后悔者?现在退出,念在你们立下誓言,金阁可赠予一笔灵石,从此两清。一旦留下,此生若叛,追遍九天十地,亦必诛之!”
五人身形纹丝不动,眼神反而更加坚定。
“前辈,我等散修,挣扎半生,受尽白眼与盘剥,早已厌倦!金阁予我机缘,沈前辈(他们不知沈渊存在,只知金阁有神秘东主)予我希望,此恩必以命相报!”
“没错!玄天宗霸道,内城势力贪婪,唯有金阁给了我辈一丝喘息之地!这条命,卖给金阁了!”
“愿为暗卫,万死不悔!”
月娘冰冷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缓和:“很好。既如此,放开你们的心神,接纳这道‘灵引’。”
她屈指一弹,五道微弱的绿色光点,蕴含着精纯的木灵气息和一丝沈渊亲自布下的禁制,没入五人的眉心。这是控制与联系的双重手段,既是约束,也是关键时刻远程传递信息或力量的通道。
五人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感到神魂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对月娘、对冥冥中的金阁核心,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敬畏与亲近。
“恭喜你们,从此刻起,你们便是金阁暗卫‘狼组’最初的五匹‘狼’!”月娘肃然道,“赐尔等代号:狼一至狼五。往日姓名,暂且封存。”
“是!狼一(二\/三\/四\/五)领命!”五人压低声音,齐声应道,一股肃杀而又隐秘的气息开始在他们身上凝聚。
“接下来,我会传授你们《影遁术》和《敛息诀》的前三层,以及合击之术的基础。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彻底掌握这些,并暗中监视内城周家、李家(另一家敌对商铺)核心成员的动向,每日汇报。记住,只眼观耳听,绝不主动出手,暴露者,严惩不贷!”
月娘开始传授功法口诀,五人凝神静听,如饥似渴。他们知道,这是他们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与此同时,金阁库房内。
沈渊的神识扫过那堆成小山的“废品”,大部分物品的灵光在他【洞察之眼】下都黯然无光。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几块沾满泥土、几乎要散架的古老玉简碎片上。这些玉简的材质似乎有些特殊,竟然能微弱地隔绝神识探查。
他心念一动,那几块碎片便飞到他手中。系统【优化】功能微微运转,一丝气运之力注入其中。
咔嚓…玉简碎片发出轻响,表面的污垢和锈迹簌簌落下,露出了内部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深邃的一道符文痕迹。
“这是…某种上古隐匿阵法的残片?”沈渊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虽然残缺得厉害,但其核心符文的构建思路,竟与当今主流阵法大相径庭,更侧重于与周围环境的‘同化’而非‘屏蔽’…”
他立刻意识到其价值。若能从中推演出些许皮毛,或许能极大地增强暗卫的隐匿能力,甚至对金阁本身的阵法防护都有启发。
“没想到,这堆‘废料’里,还真能淘到金子。”沈渊微微一笑,开始潜心推演那残缺的古符文。这对于拥有系统【优化】和深厚底蕴的他来说,虽然耗时,却并非不可能。
…
凡俗界,玉田郡。
沈家七长老带着两名精干子弟,伪装成行脚商人,混入了郡城。城内关于“沈家毒药散”的流言蜚语果然传得沸沸扬扬,王家更是趁机大肆渲染,要求严惩黑岩城沈家。
他们通过黑岩城沈家在此地经营的秘密联络点,很快打探到了一些消息:那名所谓的“死者”名叫刘三,是郡城的一个泼皮无赖,平时就好偷鸡摸狗。据说是用了沈家药散后突然浑身发黑、口吐白沫而死。尸体目前还停放在王家下属的一间义庄里,由王家的人看管。
七长老经验老到,没有贸然去接触尸体,而是花费灵石,从义庄附近的一个老乞丐口中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刘三死的头天晚上,有人看到他跟李家的一个管事在暗巷里接触过!而且,刘三死后,他那原本穷得叮当响的老娘,突然搬出了贫民区,还多了些银钱!
“李家!果然是李家在搞鬼!”七长老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夜,月黑风高。七长老让两名子弟在外望风,自己则凭借《龟息敛气诀》,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看守并不算太严密的义庄。
义庄内阴气森森,停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七长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沈渊传送过来的那枚“清心解毒丹”捏碎一点粉末,弹入尸体口鼻附近——这是沈万山根据沈渊“意念传讯”中提到的“假死毒药”特性想出的验证方法。
然后,他仔细检查尸体。尸体面色青黑,确实像中毒而亡。但他发现,这“尸体”的肌肉似乎并未完全僵硬,皮肤下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血气流动?
就在这时,那点解毒丹粉末似乎起了作用,“尸体”的喉咙里突然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咯”声,眼皮也剧烈跳动了一下!
“果然没死!”七长老心中大定!这刘三分明是被某种奇特药物弄成了假死状态!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
他不敢久留,立刻退出义庄,与手下汇合。
“立刻将消息传回家主!”七长老压抑着激动,“刘三未死,乃是假中毒!背后主使就是李家!让家主想办法请动郡守府的仵作,当众验尸,便可还我沈家清白!”
然而,他们刚回到落脚点,还没来得及发出消息,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厉喝声!
“里面的贼人听着!你们涉嫌盗窃王家机密,立刻滚出来受缚!”竟是王家的护卫队,在一个管事的带领下,将他们的落脚点团团围住!
“不好!被发现了!”七长老脸色一变,没想到王家反应如此之快,显然是早就盯上了他们这些外来面孔。
“长老,怎么办?”两名年轻子弟有些惊慌。
七长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我挡住他们,你们两个,分开跑!一定要把消息送回家族!”
…
黑岩城,沈家宗祠。
沈万山正在焦急地等待玉田郡的消息,突然心有所感,供桌上再次凭空出现了三枚丹药和一枚记录着《百草鉴录》摘要的玉简。
“渊祖又显灵了!”沈万山激动地拿起玉简,神识沉入, quickly browsing,里面正好记载了几种能造成假死现象的毒物及其特性、解法!
“天助我也!有此为证,更能说服仵作!”沈万山大喜。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浴血的沈家信鸽,跌跌撞撞地飞入宗祠,腿上绑着的竹筒里,只有一张仓促写就、沾着血迹的纸条:“刘三假死,李家为凶,我等暴露,求援…”
沈万山看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七长老他们暴露了!生死未卜!
“李家!王家!”沈万山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立刻冷静下来,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来人!备厚礼!我要亲自去拜访城主府和郡守府驻黑岩城的巡查使!”
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以重金和《百草鉴录》的证据,请动官方力量介入验尸,这是明路;另一方面,他暗中吩咐沈千峰:“挑选一批好手,修炼了《龟息敛气诀》的,随时待命!若官方路子走不通…我们就只能兵行险着,夜探义庄,抢尸取证!”
凡俗沈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名誉危机和外部压力,但在沈渊的间接支持和沈万山的决断下,开始亮出了他们的獠牙,准备迎接这场阴险的恶战。
而灵界金阁,五匹“暗狼”已悄然潜入夜色,开始执行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库房内,沈渊对那上古隐匿阵法的推演,也渐渐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