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盯着那个灰夹克男人，对方也看着他。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空气像是绷紧的绳子。
他没动，手指已经滑到系统终端的红色按钮上。刚才切断能源只是临时手段，现在必须把整个四合院罩住。
“东旭。”他低声说，“进中院，带探测器上去，锁死西墙周边信号。”
贾东旭还在喘气，听见这话立刻点头，抓起设备就往回跑。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启动终极防御。”
地面轻轻一震，一圈淡蓝色的光从地砖缝里冒出来，像水波一样向外扩散。眨眼间，整座四合院被一层透明屏障包住，连房顶的瓦片都泛着微光。
街对面那三个西装男愣住了。站在中间的那个低头看表，又抬头看向护罩，脸色变了。
他们没撤，反而往前冲。
第一个撞上护罩的是穿黑西装的男人。他手里举着那块金属片，嘴里念着什么，脚步不停。就在碰到屏障的一瞬间，金属片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铁片在玻璃上刮过。他的身体猛地一抖，整个人被弹出去好几米，摔在地上抽了几下，不动了。
剩下两个停下脚步，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转身就想跑，可刚迈一步，脚底打滑，直接跪倒在护罩边缘。他手撑着地想爬起来，结果手掌刚贴上去，一股电流窜上来，胳膊一软，脸朝下栽了。
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盯着那层光罩，眼神发直。
赵建国松了口气，但没放松。他知道这种护罩耗电快，撑不了太久。
他抬起手腕检查能量条。果然，进度条已经开始缓慢下降，旁边标着“预计持续时间：8分12秒”。
不够用。
他马上切换成脉冲模式，把能量输出改成断续释放。屏幕上的波动曲线跳了几下，慢慢稳住了。护罩的光芒也不再忽明忽暗，变成了均匀的蓝晕。
这时，陈小建从厨房后头钻出来，手里抱着一台修好的探测器，脸上全是汗。
“赵叔！西边信号断了！”他一边跑一边喊，“他们连不上境外网了！”
赵建国看了他一眼：“确定？”
“确定！”陈小建把探测器递过去，“你看，所有外联通道都被堵死了，只剩本地循环。他们现在就是瞎子。”
赵建国接过设备扫了一眼，确实，外部通信协议全部失效。他点点头：“干得好。”
话音刚落，街口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几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装甲车快速驶来，在四合院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七八个穿作战服的特勤队员跳下来，动作整齐。他们手里拿着长杆状的装置，对准护罩外的三人喷出淡灰色雾气。那些人挣扎了一下，很快瘫软下去。
带队的特勤队长走到护罩边缘，对着赵建国抬了抬手。
赵建国按了一下终端，护罩裂开一道口子。队长带着两个人走进来，蹲下检查那几个倒地的男人。
“携带病毒编码器两名，信号中继器一个。”一名队员报告，“还有这个。”他从灰夹克男人的包里拿出一块老式怀表，表盘停在三点零七分。
队长站起身，看向赵建国：“你们拦得及时。要是让他们完成同步，1978年的锚点可能就被激活了。”
赵建国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枚徽章。凉的，还在。
“这次不是普通渗透。”队长继续说，“他们是冲着历史节点来的，而且准备充分。你这边有伤亡吗？”
“没有。”赵建国摇头，“孩子都在院里，没人靠近街边。”
“行。”队长挥手，手下开始把人往车上押。灰夹克男人走过赵建国面前时，狠狠瞪了他一眼。赵建国没回避，直视着他。
车子开走后，街上安静下来。
护罩还在运行，但能量条只剩下三分之一。赵建国正准备手动关闭，忽然听见屋顶有动静。
贾东旭从梯子上探出头：“赵哥！双胞胎出来了，我带他们下来？”
“别急。”赵建国抬头，“先让他们待着。”
话刚说完，两个小身影已经在屋脊上站了起来。一人手里拿着一块改装过的金属片，举得高高的，像是在比谁拿得稳。
“爸爸！”其中一个喊。
赵建国皱眉：“下来！现在不安全！”
“不怕！”另一个大声回应，“我们有盾！”
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片子。
贾东旭赶紧爬上去把人拉下来，一手抱一个送回中院。双胞胎还不乐意，一路嚷着要回去守屋顶。
赵建国看着他们被放进堂屋，门关上，才转回头。
陈小建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探测器。
“累了吧？”赵建国问他。
“不累。”陈小建摇头，“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他们再来。”他低声说，“我爸说过，这些人不会只来一次。”
赵建国拍拍他肩膀：“那就等他们来。咱们这次能挡住，下次也能。”
他说完，再次查看系统界面。护罩还能撑三分钟，但没必要等它自动关闭。他准备手动终止。
就在这时，西墙根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头落地的声音。
赵建国立刻转身看去。地上多了块青砖，是从隔壁王婶家墙上掉下来的。风不大，不至于震下来。
他走过去捡起砖头翻看，背面沾着一层灰，中间有一道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
他蹲下身，用手蹭了蹭那道痕迹。
有点烫。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街面。
远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有人在测试护罩边界。
他迅速打开加密频道，输入一行指令：“小建，去通知东旭，今晚所有人轮班盯哨，每两小时换一次。”
发完消息，他把砖头放在石桌上，盯着那道焦痕。
这不是意外脱落。
是试探。
护罩虽然挡住了正面冲击，但敌人已经开始找弱点。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陈小建又跑了过来，手里多了个饭盒。
“我妈让我给你送饭。”他说，“包子，刚蒸的。”
赵建国接过饭盒，没打开。
“你回去吧。”他说，“今晚别出门，听见动静就敲铜锣。”
“那你呢？”
“我在这儿守着。”
陈小建没动。
“回去。”赵建国语气重了些。
少年咬了咬嘴唇，转身走了。
赵建国打开饭盒，热气冒出来。他没吃，把饭盒放在一边，重新调出系统监控页面。
能量条归零前二十秒，他按下关闭键。
护罩一点点消失，像雾散开。最后一点光晕落在地砖上，闪了两下，灭了。
院子里恢复原样。
孩子们在屋里说话，傻柱在厨房哼曲儿，三大爷坐在门槛上抽烟。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赵建国站在院中央，看着西墙的方向。
那里有一块砖，颜色比别的深一点。
那是新换的。下午才补上去。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砖缝。
指尖传来一丝震动。
很轻，像心跳。
他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然后他慢慢蹲下，把耳朵贴在墙面上。
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嗡声。
不是电流，也不是管道响。
更像是某种机器在低频运转。
他站起来，掏出终端，连接探测器。
屏幕亮起，波形图跳动起来。一条红线从地下延伸出来，指向西墙深处。
信号源在墙内。
他盯着数据看了五秒，转身朝工具箱走去。
刚迈出一步，手机响了。
是贾东旭。
他接通电话。
“赵哥，探测器刚才扫到异常热源。”那边声音急，“就在西墙夹层，温度比周围高十二度，而且……有节奏地变化。”
赵建国握紧手机。
“准备破墙。”他说，“带扳手和绝缘钳，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