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宏大意念如同自万古之前流淌而来的溪流,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响彻在孙悟空的意识深处,带着一种俯瞰岁月、洞悉根源的古老韵味。
“归墟之秘?”孙悟空心神剧震!
他融合幽冥血玉,对“寂灭”、“终结”之道已有初步接触,更从寂灭魔尊与无天口中多次听闻“归墟”之名,深知此乃关乎宇宙终极大秘的词汇!
此地混沌意志竟主动提及?
他立刻凝神静心,以自身混沌意念回应:“晚辈孙悟空,误入此间,得蒙混沌洗礼,于归墟之秘,愿闻其详!”
那混沌意志似乎对他的回应颇为满意,宏大的意念继续流淌,不再只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而是仿佛带着他进行了一场跨越无尽时空的“神游”!
刹那间,孙悟空的意识仿佛被抽离,融入到了这无边混沌的脉络之中!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灰色气流生灭之间,不仅仅是造化与新生,更有无数微小的“世界”在气流中诞生、演化、鼎盛,最终又走向衰亡、寂灭,重新化为最本源的混沌之气!
生与死,造与灭,在此地形成了一个完美而冷酷的循环!
“归墟,非止毁灭,亦为起源。”混沌意志的意念如同画卷般展开,“万物自混沌生,亦终将归于混沌。此乃大道循环,无可违逆。尔所感之寂灭,所持之血玉,不过此循环之一隅,幽冥终结之力尔。”
孙悟空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无天追求的所谓“寂灭魔渊”,所谓的终结一切,并非真正的“归墟”全部,而只是这宏大循环中偏向“灭”的一面!
他就像是一个只看到了秋天落叶,便以为掌握了四季轮回全部奥秘的狂徒!
“然,循环亦有变数。”混沌意志的意念一转,“混沌包容万物,亦孕异数。如尔这般,身负混沌,却又跳出既定轨迹者,便是变数。变数,可加速循环,亦可……延缓,甚至……重塑!”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深的关于混沌、造化、寂灭的奥义,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孙悟空的意识!
他对自身混沌本源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提升!
那三枚血玉符文在此时与这混沌本源奥义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不再仅仅是外来的力量,而是开始真正与他自身的混沌之道融合、升华!
他周身那四色流转的混沌神光,颜色愈发深邃和谐,隐隐有化作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朴的玄黄色的趋势!
气息更是节节攀升,仿佛没有止境!
八戒和沙僧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大师兄身上的威压越来越恐怖,让他们连靠近都难以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那宏大的意念缓缓退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告诫:“异数之路,艰险异常。归墟之秘,关乎存亡。外间魔念已至,能否守住此间造化,踏出己路,皆在尔一念之间……”
神游结束,孙悟空的意识回归,但他整个人的气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锋利无匹、足以开天辟地的神兵,那么此刻,他便是一座深不可测、孕育万物的混沌海洋!
眸光开阖间,仿佛有无数世界在其中生灭演化!
他彻底明悟了自身道路的方向!
不仅要掌控混沌的“生”与“创”,更要理解并驾驭那终极的“灭”与“归墟”!他要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的,以混沌包容、统御万法,乃至最终直面、甚至影响那大道循环的——混沌主宰之路!
“多谢前辈指点!”孙悟空对着混沌虚空,郑重一礼。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无比、仿佛源自灵魂本源、又似来自外界无尽遥远之地的撞击巨响,猛地传入了这片混沌之地!
整个混沌空间都随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些缓缓流淌的灰色气流变得暴躁紊乱起来!
“怎么回事?!”八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震了?!”
沙僧面色凝重:“不!是外界!有绝强之力在冲击此地的壁垒!”
孙悟空眼中厉芒一闪,那新生的、浩瀚如海的混沌神识瞬间穿透层层空间阻隔,延伸向那巨响传来的方向!
他“看”到了!
在那混沌之地的“边界”之外,无尽的虚无之中,一团庞大到难以想象、由最精纯的寂灭魔气构成的恐怖魔影,正凝聚成一颗燃烧着寂灭火焰的星辰,一次又一次,携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击着守护这片混沌之地的无形壁垒!
正是无天本体的意志!
他竟然找到了“鸿蒙之窍”的坐标,并以大神通、大法力,试图强行破开壁垒,闯入此地!
“孙悟空!!!”无天那充满无尽贪婪与暴怒的咆哮,即便隔着坚固的壁垒,也清晰地传入三人识海,“交出混沌核心!交出鸿蒙之秘!本座或可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待本座攻破此地,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每一次都让混沌空间剧烈震颤,壁垒之上,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
虽然转瞬便被混沌之气修复,但显然,无天不惜代价的猛攻,正在逐渐生效!
“不好!那魔头要打进来了!”八戒吓得面无人色,“大师兄!快想想办法啊!”
沙僧也急声道:“大师兄,此地虽好,但若被无天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孙悟空屹立于混沌之中,面对无天那毁天灭地的攻势与外界的叫嚣,脸上却无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抹冰冷的、带着跃跃欲试战意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已然质变的混沌本源与初步融合的归墟意境,以及那三枚彻底化为己用、如同本命神通般的血玉符文。
“来得正好!”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绝对自信,“正好用你这魔头,来试试俺老孙新悟的——混沌归墟大道!”
他目光如电,穿透壁垒,仿佛与外界那疯狂的魔影对视。
“无天!你想进来?俺老孙便——开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