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开始抽号了，我们过去吧。”
蒋雯雯结束了与增大盆虚与委蛇的交谈，转身走回来。
她忽然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陆野。
这个家伙，来时在车上还一脸平淡，甚至有点没睡醒的慵懒，好像输赢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怎么和增大盆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身体微微绷紧，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种“我要赢，而且必须赢得漂亮”的强烈气场。
“走。”
陆野言简意赅，没多做解释，迈步就朝着抽号的小屋走去。
蒋雯雯见状赶忙小跑着跟上。
抽号处设在钓场边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板房里。
令陆野有些意外的是，这家颇具规模的黑坑老板，竟然是个女人。
她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正是一个女人褪去青涩、熟透如蜜桃的年纪。
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职业套裙，裙摆恰到好处地停留在膝上十公分处。
最引人注目的是裙下那双穿着超薄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线条流畅笔直，在室内光线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她妆容精致而不浓艳，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慵懒又利落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边。
手里拿着抽号箱和登记本，一举一动都透着干练，偏偏眼波流转间，又自带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风情韵致。
难怪这钓场生意这么火爆，不少男钓友眼神总往这边飘。
陆野自认算是个“正直”的人，此刻目光也忍不住在那双被黑丝完美勾勒的长腿上，多停留了零点五秒。
“哼，臭师父，看到漂亮女人眼睛都直了……”
跟在后面的蒋雯雯敏锐地捕捉到了陆野那一瞬间的失神，忍不住在心里小声抱怨，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噘起。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嗯，都一个臭德行！
连她这个便宜师父也不能免俗！
增大盆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兼贵宾，他第一个上前抽号。
与老板娘交换了一个短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他伸手进抽号箱，摸索两下，很快拿出一个乒乓球。
老板娘接过，看了一眼，用她那带着点软糯却清晰的嗓音高声宣布：“10号！”
“哗——”人群一阵小小的骚动和羡慕的议论。
10号！
长条形黑坑靠近角落的“大边位”，俗称“一号位”的黄金宝座！
这种位置，因为鱼有贴边巡游的习性，且两面受岸，相对安静干扰少，往往能汇聚两条边方向的鱼群，是绝对的兵家必争之地。
“增大师这手气，没谁了！”
“今天坑冠看来又没悬念了。”
“人家不仅是技术好，运气也旺啊！”
增大盆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志得意满地走向自己的钓位。
还不忘回头瞥了陆野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和挑衅。
真的是运气好吗？
只有他和老板娘清楚，那抽号箱里的乒乓球，可都做过不起眼的“记号”。
接下来，其他钓手依次上前。
有人抽到靠近增氧机或下风口的好位置，喜形于色；也有人抽到平淡无奇的钓位，表情平静；更有人抽到公认的差位，当场脸就垮了下来。
很快轮到陆野。蒋雯雯在一旁紧张地握着小拳头，嘴里念念有词：“26！34……拜托是26或者34！”
目前剩下的好位置不多了，26和34是仅有的两个还算不错的号码。
陆野面色平静，将手伸进箱子，随意摸出一个乒乓球。
老板娘接过，看了一眼，再次朗声：“15号。”
蒋雯雯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垮了下来，变成一脸苦瓜相。
15号？
周围响起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和幸灾乐祸的低语。
“15号？那不是‘死位’么？”
“上风口，大腰位，还靠着路边，平时狗都不坐的位置。”
“这哥们儿点儿真背，看来今天要陪跑了。”
“完了师父……”
蒋雯雯哭丧着脸，凑到陆野耳边小声说。
“咱们抽到全场最差的位置了，那里出鱼率最低，号称‘笑着来哭着走’，别人连杆你只能看……”
“位置是死的，鱼是活的。”
陆野打断她的丧气话，语气依旧平淡。
甚至因为系统任务的刺激，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去准备吧。”
他当然不知道15号具体有多“死”，但就算知道，此刻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系统在手，秘制窝料在握，还有什么“死位”是盘不活的？
两人回到车边整理装备。
钓场限竿4.8米。蒋雯雯迅速拿出方案：“前期抢鱼用3.6米硬竿，飞磕打频率。后期口慢了换4.5米或4.8米守远。”
“散炮用小黄面，今天放的主要是工程鲫和三道鳞（镜鲤），都是生口鱼，味型要重，窝量要足！”
放眼望去，周围的老钓手们早已摆开阵势，硕大的开饵盆里堆着小山一样的饵料，各种颜色的小药瓶子摆了一地。
虾饵、蚯蚓拉、红虫胶……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空气里的味道变得更加复杂浓烈。
陆野提着钓箱和竿包，来到了他的15号钓位。
果然，即使以他有限的坑钓经验，也能直观感受到这个位置的“不友好”。
正处于上风口，风吹得浮漂不好看；左右两边都坐着人，距离不远，容易互相干扰。
身后不远就是一条小马路，偶尔有车辆经过；最重要的是，这个点位于长岸的中段，毫无地形优势可言。
左右两边的钓友已经就位，看到陆野过来，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轻视和隐约的竞争意味。
在这种差位上，相邻钓手之间的竞争往往更加直接和残酷。
陆野不管他们，自顾自开始准备。
先开散炮。
鱼塘禁止手抛窝，他的秘制酒米暂时用不上，但这难不倒他。
他倒出两包小黄面，在周围钓友或明或暗的注视下，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
他没有添加任何市售小药，而是拧开了那个土里土气的可乐瓶，将里面浸泡着大米、散发着浓郁复合酒香的“秘制药水”连带部分米粒，倒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进饵料盆！
那深琥珀色的液体浸润着小黄面，散发出一种迥异于所有化学小药的、醇厚而极具穿透力的自然发酵香气。
隐隐还有一丝系统加持下的、对鱼类难以言喻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