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连忙笑道:“放心放心,荤素搭配,有菜有肉,都是新出的菜式,点的客人可多了,几位要点什么酒?”
云煜道:“给我来一瓶陈年的桂花酿,两位表妹不胜酒力,喝米酒便好。”
云裳不屑道:“我也能喝几盅呢,就云煜你的酒量,还说我。”
卫若眉耸耸肩:“喝酒我就不争了,若眉酒量极小,一两杯便要醉了,我还是吃菜吃肉吧。”
“表妹确实要多吃些,不然太瘦了,马上啊,马上……可是要做妻子的人了。更要吃胖些。”云裳边说边掩面而笑。
卫若眉被她打趣,脸顺着脖子一直红到锁骨了。
正在小二下去备酒菜之际,又进来了一名小二,手上托着一个托盘,这名小二穿着体面,样貌周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跑堂的,倒像是专门与食客们周旋的,这名小二云煜居然不认识,云煜笑笑:“这名小二哥,你可是新来的?”
小二点头,一脸堆笑,躬着身子向云煜说道:“云二公子明鉴,小的久仰二公子大名,小的叫阿德,今年过完春节才来万宝楼,云二公子是万宝楼的常客,只是不知为何春节过后便没再见你,也因为你一直没来,所以不认识阿德。”
云煜总不能说,自己被父亲打了一顿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吧?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只得掩饰地笑笑:“万宝楼确实好吃好玩,但日子久了,难免腻了,云煜换了个地方去玩,今日又念着万宝楼的好了,所以来了。”
小二点点头:“云二公子可要常来啊,这万宝楼现在又搞了新鲜花样。保管云二公子喜欢。”
“哦?新鲜花样?什么新鲜花样?”云煜一听双眸放光,来了精神。
云裳在旁边警惕地看着这小二要说些什么东西出来。
那小二托着盘子道:“万宝楼在地下又新设了一个场子,这场子新开,为了招揽客人,便给新客人每人发一百两银子的筹码,这筹码输了便输了,不会问客人召回,若是赢了,这一百两也不能兑换,多赢的才是自己的。”
竟然有这等好事?
原来是万宝楼新设的场子在揽客,云煜已经几个月没玩,听这么说着又觉得有些心痒。
云裳听完立马沉下脸:“云煜,你又皮痒痒了?找打吗?”
卫若眉担忧地说:“二表哥,你可答应了我们不玩了啊,马上你要忙于靖王府的工事,不能再误了正事。”
云煜见此景,连忙说道:“小德子,你瞧见了,我的二位妹妹都不让我玩,你下去吧,本公子今天只是来品尝美食的,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小德子见云煜拒绝,只得陪着笑脸缓缓退下,“那云二爷与两位姑娘用餐吧。”
小德子退下之后,云裳又正色地向云煜说道:“你自己上次说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房里的莲儿都怀上了吧?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可得管住自己。”
莲儿是云煜的通房,前不多久上报李老太太,已经有孕在身,虽是庶子,却是云氏木艺头一个第三代。无论是儿是女,李老太太都十分欣喜。
云煜叹了口气:“云裳妹妹放心,这些天我忙前忙后,跟大哥一起算靖王府的材料数量,我说了不是小孩子了。”
几人说完,菜终于陆续上来了,精致闪亮的粉白碟子装着几个精致小菜,笋丁烩鸭舌,清蒸鲈鱼,爆炒鹿筋,碳烤乳猪,葱花羊肉羮。
云煜为三人各自斟满酒杯,用筷子夹了一块酥脆的烤乳猪,只觉肉香四溢,肥而不腻,比起府里的厨子做的菜,实在是好吃多了。
连忙又为云裳与卫若眉一人夹了一块放在两人面前的菜碟之中。
三人不停地吃着菜,喝着杯中酒,渐渐地云煜提出要去解手,起身离席。
室内只剩下云裳与卫若眉,云裳不由地压低声音问卫若眉:“你和靖王的事倒底怎么样了?我娘还在天天采办新婚的用品,说是你与我大哥十五就成亲了。而且还不敢大操大办?你到底是要嫁我哥还是嫁靖王?这怎么婚期还有十几天,我都看不懂了?”
云裳不知道的是,孟玄羽为了请旨赐婚,三天三夜奔袭面圣,已经把这事板上钉钉似的定了下来。
卫若眉迟疑着,脑海中想起孟玄羽的叮嘱,在没有成事之前,不能到处宣扬,因这事牵涉到朝廷,怕给自己与孟玄羽带来麻烦。
想到此处,卫若眉只得说:“靖王那边,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
云裳蹙眉道:“这靖王是又有什么变数吗?”
卫若眉不安地说道:“眉儿也不知道,他心里每天想些什么。”
正说道,隔壁隐约传来说话声,卫若眉与云裳同时听清了这句话中的一个名字“孟玄羽”。
听到孟玄羽的名字,惊得两人心头一跳。
两人停下交谈,对望一眼,起身稍靠近了隔壁的那扇雕花木板,这时隔壁传来的话比刚才清晰了一些,只听一个人向刚才说话的人说道:“郑兄,小点声。”
对方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未加注意,声音更压低了些。
卫若眉与云裳更是好奇,卫若眉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十分紧张,但对于“孟玄羽”三字的好奇,催使她靠得那木板更近了。
这时旁边那间雅间里传来的声音便完全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郑兄,不瞒你说,我知道你兄弟在靖王府当差,此次遇上些困难,想要郑兄弟出手相助。”
被称为郑兄的中年男人客气地说道:“余兄弟,你我多年情份,莫要讲这些见外的话,让人觉得生份了。”
余兄接着说:“我家兄长惹了个不小的官司,怕是很难善了,家母日日哭泣,怕兄长要伏法被诛,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郑兄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此事,我已知晓,只是你兄长惹的人,在禹州无人敢惹,你兄长此次,实在是糊涂了。”
“我想着,此事怕只有让靖王出面才有转机,所以才来找郑兄商量解救吾兄的办法。”
“那靖王近来忙得分身乏术,一来西部平叛归来,要对将士们论功行赏,处理善后事宜,二来又要着手新建靖王府,还要处理禹州境内的各种政务,岂有时间理会你这样的小事?我兄长也不过是靖王府一个当差的下人,哪能说动靖王去出面?”郑兄有理有据的说道。
余兄为郑兄的杯子又满上了一杯酒水,叹气道:“郑兄说的我也知晓,不过,我听闻靖王有些好色,就琢磨着,在下常与南境做些生意,前阵子在南境花了不少钱买了两名绝色的南境歌姬,为了兄长的事,在下打算将这两名绝色歌姬送给靖王,只是需要郑兄帮着引见一二,否则在下连王府都进不去。”
余兄压低声音说着。
只是木板实在太薄,男子中气充沛,如此音量,卫若眉与云裳都能听得真切。
郑兄说道:“余兄,你有所不知,外界那些传闻,都是以前孟宪余党因为仇恨他,造谣抹黑的,孟玄羽其人,不但不好色,还刚好与外界所传相反,这些年,在我们眼里,他都是不近女色的。整个王府没有一个女眷丫头,知道的人都说,只怕是靖王府的鸟,都只有公的。”
“哦?岂有这样的事?那这人与外界所传怎么刚好相反,竟然不近美色?他可是有什么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