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
我和萧辰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我们俩立刻反应了过来，这老家伙说的“球”，八成就是龙晶。
所谓的“得了一个球”，兴许就像我上次在船上那样，一不小心力量爆棚，机缘巧合之下凝聚成了实体龙晶。
而“用了一个球”，大概就是把龙晶当成一次性充电宝给使了。
萧辰立刻追问道：“您能大概描述一下那两次的具体情况吗？”
蛇王顶着他那对极具艺术感的熊猫眼，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他缓缓开口：“第一次啊，那得是好多年前了，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边境小村庄里。”
“本来我们是去追一批被劫走的军火，结果没想到行踪泄露，遭到了屠龙者的埋伏。幸好我们反应迅速，立刻准备抽身撤退。”
“结果阎神那疯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死活不准我们走，非要龙老救一个女人。”
女人？
我脑子里那根八卦的天线“biu”的一声就立起来了，瞬间就想起了影蛛之前跟我讲的那些八卦。
我试探着问他：“难不成，是龙门版《燃冬》的女主角？”
蛇王像看外星人一样盯了我好几秒，一脸嫌弃地吐槽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燃啊冬的，听不懂。”
也怪我，一来人家是老年人，跟我有代沟；二来这个世界，也未必有《燃冬》这部伟大的世纪佳作。
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换了个他能听懂的说法：“那女人，是不是传说中阎神的那个白月光未婚妻？”
蛇王惊讶地挑了挑眉：“哟，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门主居然都知道？”
我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
废话，自打我来了之后，整天都有一群人在我耳朵边龙老长龙老短的，就差给我写一部关于他的编年体史书了，我想不知道都难。
许是我和萧辰俩人那求知若渴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又行了，重新找回了可以拿捏住我们的感觉。
蛇王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孤苦无依、空巢老人的可怜模样。
他捂着胸口，长吁短叹：“唉，其实我是很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二位的。可我这把老骨头，自从退休金被砍了一半之后，日子过得是捉襟见肘啊。”
“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失眠，这记性嘛，就跟那漏了的筛子似的，好多事都想不起来咯。”
我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他身上那套手工苏绣的华丽唐装，又看了一眼旁边香台上正点着、价格不菲的龙涎香，直接赏了他一个能翻到后脑勺的白眼。
不过，我也知道，对付这种爱耍无赖的小人，一味地来强的也不行。
万一真把他惹毛了，让他生了怨怼，故意模糊信息或者干脆给个假消息，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瞟了一眼身旁的萧辰，他显然也和我想到了同一块儿去了。
见我点头，他随即转头看向蛇王：“放心，我们门主向来尊老爱幼，不会亏待功臣。”
“只要您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福利待遇，不仅可以恢复，还能追加。奖金，也不是不可以谈。”
一听这话，蛇王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像是突然启动了“大记忆恢复术”似的，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全想起来了！那记忆，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啊！”
浮夸，太浮夸了。
要说目前龙门谁的演技最好，还得是虎爷。
果然，做演员最基础的就是得有颗细腻的心，不然演什么都像这种不入流的尴尬短剧。
蛇王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这事儿啊，要是只讲那两次，您二位肯定要听得云里雾里的，我得从头详细地捋一遍。”
我疑惑地皱起眉：“你刚才不是说就见过两次吗？”
他不以为意地大手一挥：“我亲眼见的就两次，但听说的可不少啊！”
我无语地直撇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他回答得倒是理直气壮：“您刚才也没问我啊！”
“我能保证亲眼见着的那两次是真的，其余那些道听途说的，我就不保证真假了。”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我是老板，要有气度，不能跟退休老员工计较。
“行了，别废话了，不管是亲眼见着的还是听来的，真的假的，你全部都跟我说一遍。”
蛇王一听，来劲了，抄起手边的一把折扇，“啪”的一声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那“嘭”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哆嗦。
这货倒是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地朗声道：“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今天，咱们就来讲一讲这第一回，《痴情阎神为爱痴狂，冷面龙王左右为难》……”
我：“……”
萧辰：“……”
尼玛，这老家伙，还给我说上评书了？！
我这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德云社的！
我忍无可忍，刚想拍桌子，突然想起手还疼着呢，立马一把抢过他的扇子，学着他的样子往桌上一砸。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用五百个字，准确、快速地把事情给我讲清楚！多一个字，年终奖扣一万块钱！”
蛇王的眼神瞬间睿智起来，像是生怕被我多扣了一块钱似的，掰着手指头就开始飞快地说了起来。
“龙老和阎神有一腿，啊不，是有恩怨，是真的。但阎神对他未婚妻的感情，也不作假。”
“两人之前只是冷战，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后来，那女人得了一种罕见的绝症，快死了，阎神就像条疯狗似的，非要龙老用龙血之力救活她。”
“其实这也不关龙老的事，他自己也苦于得不到全部传承呢，根本没那本事。但阎神步步紧逼，倒是把龙老逼得出过三次手。”
“第一次是我亲眼所见，就在边境那次，阎神在几个村子沿线埋了一圈炸药，只要龙老敢离开一步，他就炸死一片，当时那场景……反正十分血腥。”
“龙老怎么都阻止不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直接冲进去救人。突然闪过一阵白光，我就看到他手上多出了一个发光的球，那些炸药也全部凭空消失。”
“后面两次，我没见着。听说一次是在一个海岛上，一次是在一座山里。不过，亲眼见过现场的人，好像都死光了。是围守在外围的人，根据传出来的动静猜测的。”
“用那个球，是几年以后了。那次我们刚和屠龙者交手完，阎神撇下一个重伤濒死的小孩就走了。”
“那孩子眼里丝毫没有求生欲，一看就知道活不了了，结果龙老又圣母心发作去救人。”
“我当时离得远没太看清，就瞟到龙老从怀里掏出个球，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然后他背后的那个逆鳞龙纹，突然亮了一下。”
“再然后，球没了，小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