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里的钥匙串抖了一下,沈案脚步没停,直接推开了老宅的门。
客厅灯还亮着,他把布包放在茶几上,拉开拉链。药尘子立刻伸手拿出黑色晶石,塞进早就准备好的封灵瓶里。瓶子表面闪过一道金纹,阴寒气息瞬间被压住。
“这东西还在动。”药尘子把瓶子放在墙角,“得用三重符纸封住。”
陆千机接过防水袋里的存储芯片,插进自己的主机。屏幕亮起,进度条开始加载。“数据没损坏。”他说,“《血祭通典》备份完整,音频也留了一段。”
苏红绫把烧焦的纸页摊在桌上,滴了几滴透明药水。字迹慢慢清晰起来。“时间标记是真的。”她说,“七曜之时,血门自开。”
沈案坐在沙发上,拿起那卷泛黄残卷。纸面粗糙,墨迹发黑。他翻到第三章,看到“七处节点同步”几个字时,手指顿了顿。
“我们这儿是其中之一。”他说。
没人说话。
厉战天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他刚才一路背着药尘子冲出来的,衣服还没换。听到这句话,他走到地图前,盯着老宅的位置看了很久。
“那就不能让他们来。”他说,“等他们上门,不如我们先动手。”
“不行。”陆千机摇头,“音频记录里有段话,我刚还原出来——‘子时三刻,地肺洞开’。这不是随便哪个晚上都能干的事,必须是特定时间。”
“地肺?”苏红绫抬头。
“城市地下最深的那层隧道。”陆千机调出一张老地图,“废弃地铁井道群,下面连着千年地脉。古书管那儿叫地肺。”
药尘子翻完残卷,合上本子。“七曜之时,七星同轨。”他说,“十年一次,下一次是十七天后。那天夜里,所有灵气节点会自然共振,最适合开启通道。”
沈案低头看钥匙串。七把铜钥安静地挂着,没有发烫,也没有震动。
他把手按在地图上,靠近老宅的位置。一秒后,钥匙串轻轻跳了一下。
再移开手,又跳一下。
他把钥匙串放上去。七把铜钥同时转向七个方向,其中一把直指脚下。
“确认了。”他说,“他们不是想抢房子,是必须靠这里才能完成仪式。我们不动,他们也会来找。”
苏红绫吸了口气。“那就是说,我们只能守?”
“不。”沈案站起身,“我们可以设局。他们要时间、要地点、要节点共振。只要我们在那之前准备好,就能反控阵法。”
“怎么反控?”厉战天问。
“他们用七处节点引魂,我们就用七曜阵把能量倒灌回去。”沈案指着钥匙串,“这个本来就是封印核心,能锁也能放。他们开门,我就关门。”
陆千机眼睛一亮。“我可以做远程监控系统。在井道周围埋信号探头,一旦检测到异常波动,立刻报警。”
“我炼镇魂丹。”药尘子说,“再加破契效用,能让活尸类邪术当场失效。”
“我去试突入路线。”苏红绫站起来,“如果要提前布阵,得知道从哪儿下手。”
“我守外围。”厉战天拍了下桌子,“谁敢靠近这栋楼,先过我这一关。”
沈案点头。“第一阶段,监控为主。陆千机负责搭建侦测网,二十四小时轮值。第二阶段,药尘子闭关炼丹,需要什么材料列个单子。第三阶段,我们五个人一起,在仪式前夜进入井道,布置反向引流阵。”
“你呢?”苏红绫看他。
“我掌控钥匙串中枢。”他说,“只要他们启动仪式,我就切断连接。”
正说着,门被推开。
时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她穿着白大褂,头发扎得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半夜出门?”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市立医院过去三天收了十二个病人,症状一样——梦魇、高烧、醒来后失忆。电离层监测站也报了异常,地磁波动频率和古籍记载的‘血门征兆’吻合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
屋里静了几秒。
药尘子拿起文件翻了两页。“这些人住哪儿?”
“分布很散。”时月说,“但都在城市正下方那片区域附近。而且……”她看向沈案,“你们带回来的这个晶石,沾过死魂。长期接触,会影响活人神志。”
沈案把封灵瓶往墙角推了推。
“我知道了。”他说。
“别逞强。”时月盯着他,“你们做的事我不全懂,但我知道你现在身体指标还是乱的。上次高烧还没查清原因,这次别往火里冲。”
“我没打算硬拼。”他说,“只是在家门口等他们来。”
时月看着他,没再说什么。她转身走了,临出门前留下一句:“有情况打我电话。”
门关上后,屋里重新动起来。
陆千机开始画监控布点图,苏红绫铺开井道结构图,药尘子回地下室整理药材清单。厉战天去检查院墙的红外线装置,顺手换了新电池。
沈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阵法草图。
他画得很慢,一笔一划都仔细标注。钥匙串放在旁边,铜钥朝上。
两个小时后,草图完成。他把纸摊在桌上,标出七个节点位置,中间一点正是老宅。
“就这么办。”他说,“接下来几天,所有人保持状态。陆千机明天就把探头送进去,药尘子后天必须出第一批丹。苏红绫和厉战天,每天早晚各一次实地演练。我要看到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在哪一秒做什么。”
没人反对。
陆千机把第一版监控程序传到群聊。苏红绫开始测量突入路径的时间消耗。药尘子列出九种主材,其中三种要去西市找。
沈案把草图贴在墙上,退后一步看了看。
他坐回沙发,拿起钥匙串。
铜钥冰凉,没有动静。
窗外天色渐亮,老宅一楼的灯一直没关。
所有人都在做事。
没有人离开。
沈案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他的手指还搭在钥匙串上,指节微微发白。
布包静静躺在茶几边缘,拉链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