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城，城南商业区。
一家新店铺正在紧锣密鼓地装修。
招牌已经挂上去了，黑底金字，龙飞凤舞地写着“北极光探险服务有限公司”，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冰寂陵寝特约合作伙伴”。
这行小字的含金量，比招牌本身还高。
店铺里，陈掌柜正指挥着几个伙计搬东西。他此刻的身份，已经从“冰心阁掌柜”，变成了“北极光公司寒鸦城分部总经理”。
林夜给了他一成干股。
“夜先生，哦不，林总，”陈掌柜笑呵呵地凑过来，“按照您的要求，咱们的‘业务展示区’弄好了，您看看？”
林夜走到店铺东侧。
那里布置得像个小型的冰原沙盘，用寒玉雕刻出冰川、雪原、冰谷等地形，还标注了各种颜色的小旗子——红色代表危险区域，绿色代表安全路线，蓝色代表资源点。
沙盘旁边，立着几块水晶板，上面滚动显示着业务内容：
“冰原探险向导服务”
“冰属性资源采集委托”
“北地情报交易”
“紧急救援服务”
“特殊项目：冰原生态研学游”
最后那个“特殊项目”，是苏晚晴强烈要求加上的。
她说这叫“差异化竞争”。
“挺好。”林夜点头，“价格表呢？”
“在这儿。”陈掌柜递过来一块玉简。
林夜神识扫过。
初级路线：三千上品灵石\/队
中级路线：八千上品灵石\/队
高级路线：两万上品灵石\/队
定制路线：面议
资源采集委托：基础费用五千灵石+最终收获的10%作为佣金
情报交易：按情报等级收费，最低一百，上不封顶
救援保险：年费五千灵石，年内可享受一次免费救援。
生态研学游：五万灵石\/人。
“价格……是不是有点高？”冷汐瑶看完后，委婉地问。
“不高。”林夜摇头，“咱们卖的不是路线，是‘安全’。想想看，自己组队进冰原，死亡率至少三成。找我们，死亡率降到一成以下。这差价，值。”
“而且，”他补充道，“咱们有独家优势——冰寂陵寝的认证。光这个牌子，就值这个价。”
正说着，店铺外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华贵法袍的年轻修士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圆脸胖子，一进门就嚷嚷：“谁是老板？我要报名那个‘生态研学游’！就是能和守护者幼崽玩的那个！”
林夜迎上去：“这位道友，研学游名额有限，需要提前预约，而且价格……”
“钱不是问题！”胖子拍着胸脯，“我家是南疆‘灵植赵家’的！别看我姓赵，和那个搞令牌的赵家不是一系！我们专门种灵植，有钱！”
他身后几个同伴也纷纷附和：
“对对对！我们也报名！”
“听说能摸到冰原守护者？真的假的？”
“五万灵石是吧？我现在就付！”
林夜和陈掌柜对视一眼。
生意……这就上门了？
“诸位稍等。”林夜保持专业微笑，“研学游项目，需要提前向陵寝方面申请，因为要协调守护者幼崽的时间。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成行。”
“没问题！”胖子很爽快，“我们先交定金！一人一万！”
说着，五个人，当场掏出五万上品灵石，堆在柜台上。
那豪气的架势，让店铺里其他看热闹的修士都倒吸凉气。
五万灵石，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夜收下灵石，开具了预约凭证。
胖子一行人欢天喜地地走了，临走前还反复叮嘱：“一定要安排摸熊啊！我们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
等他们走远，苏晚晴小声问：“灵植赵家……很有名吗？”
陈掌柜解释：“南疆三大灵植世家之一，专门培育稀有灵植，富得流油。据说他们家的灵田里，连浇水的都是灵石融化后的灵液。”
林夜：“……”
他现在觉得，五万灵石要价可能低了。
“看来咱们这‘差异化项目’，很有市场。”林夜摸着下巴，“陈掌柜，再加一条——‘研学游VIp套餐’，十万灵石，包含与守护者幼崽合影、喂食、以及获得一根‘守护者绒毛’作为纪念。”
苏晚晴瞪大眼睛：“绒毛？小白会同意吗？”
“我问过它。”林夜笑了，“它说，只要给够零食，拔几根毛没问题。而且它最近正好在换毛期，掉得满地都是，不拔也是浪费。”
冷汐瑶扶额。
她感觉，好好的冰原守护者，快被林夜带成“职业合影模特”了。
开业第一天，“北极光公司”就接下了五单生意。
除了胖子的研学游，还有两单资源采集委托，一单情报交易，以及……一单特殊的“快递业务”。
“快递业务”的客户，是个蒙着面纱的女修，声音清冷：“我要送一件东西去极北冰原深处的‘永冻海边缘’，交给一个叫‘冰婆婆’的人。东西很重要，不能有闪失。”
林夜问：“永冻海边缘……那地方很危险，化神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收费会很高。”
“多少？”女修直接问。
林夜报了个数：“二十万上品灵石，或者等值的冰属性材料。而且需要预付一半，到了再付另一半。”
这价格，连陈掌柜都觉得离谱。
但女修只是沉默了几息，就点头：“可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冰玉盒子，盒子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封印符箓：“东西在这里。送到后，冰婆婆会给你一个信物作为凭证，你带回来，我付尾款。”
她又递过来一枚玉简：“这是冰婆婆的样貌特征和见面暗号。另外……路上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打开盒子里的第二层，里面有三张‘冰遁符’，能保你们一命。”
说完，她付了十万灵石定金，转身离开。
干净利落得让人怀疑。
“这单……接不接？”陈掌柜有些犹豫，“永冻海边缘，那可是北地禁地中的禁地。”
林夜拿起冰玉盒子，仔细感应。
盒子里散发着一股极其隐晦、但又异常精纯的冰属性能量，仿佛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接。”他最终决定，“正好，我也想看看永冻海到底什么样。”
他把盒子收进储物戒最深处，又加了几层封印。
接下来的三天，店铺生意越来越红火。
“冰寂陵寝特约合作伙伴”这块招牌，在北地修士圈子里迅速传开。再加上之前林夜在霜冻回廊“拍卖令牌”的事迹，让他和“北极光公司”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每天都有几十拨人来咨询、下单。
陈掌柜忙得脚不沾地，又紧急雇了三个伙计帮忙。
林夜也没闲着。
他利用那六十万贡献点，先兑换了三天“冰寂道池”的洗礼时间——这是他突破化神的关键。
然后又兑换了一部帝级冰系秘术《冰封千里》，以及一份“陵寝禁制临时调用权限”。
剩下三十万贡献点，他打算先存着，等需要时再用。
第三天傍晚，林夜正准备去陵寝接受道池洗礼，剑形印记突然发烫。
是大帝的传讯：
“小子，来一趟。令牌研究有结果了，顺便……小白想你了。”
林夜失笑。
他叫上冷汐瑶和苏晚晴，她们也有贡献点，兑换了些适合自己的资源，一起前往陵寝。
陵寝里，气氛比上次轻松许多。
大殿中央的熊窝旁边，多了一张冰晶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都是小白最近的“新收藏”。
大帝依旧坐在熊窝边，但这次手里没刻冰雕，而是在……看书。
一本封面写着《幼儿心理学入门（修士版）》的书。
看到林夜三人进来，他放下书，揉了揉眉心：“养孩子……比证帝还难。”
林夜憋着笑：“前辈辛苦了。”
小白从熊窝里爬出来，嘴里叼着一根亮闪闪的金属条，看起来像某件法器的残片，放到林夜脚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夜熟练地从储物戒里掏出几瓶丹药，倒出几颗给它。
小白满意地嚼着丹药，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先说正事。”大帝拿出那枚幽蓝令牌——上面的牙印已经消失了，恢复了光洁如新的样子，“这令牌，确实是深渊信物，不过是‘冰极变种’。”
他把令牌丢给林夜：“它和你那枚暗金令牌，是‘阴阳双令’。暗金主‘寂灭’，冰蓝主‘冰封’。两者合一，才能开启完整的‘深渊试炼’第二层。”
林夜接过令牌，果然感觉到两枚令牌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怀里的暗金令牌也在微微发烫，似乎迫不及待想和“兄弟”团聚。
“第二层试炼是什么？”林夜问。
“不知道。”大帝很干脆，“深渊试炼是上古遗留，每次开启内容都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难度会比第一层高很多，奖励也丰厚很多。”
他顿了顿，提醒道：“不过，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至少要等突破化神，再把这两枚令牌初步炼化，才有自保之力。”
林夜点头：“晚辈明白。”
“另外，”大帝又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从令牌里解析出的一些信息。关于‘永冻海’的。”
林夜心中一动。
“永冻海深处，有‘深渊节点’。”大帝神色严肃，“你那枚暗金令牌，应该就是某个上古修士从那里带出来的。而这枚冰蓝令牌，可能也来自同一个地方。”
“前辈的意思是……永冻海和‘深渊’有关？”
“很可能。”大帝点头，“所以你要送的那个‘快递’，目的地是永冻海边缘……有点蹊跷。”
林夜皱眉。
那个女修，难道也知道这些隐秘？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帝笑了笑，“永冻海虽然危险，但有我的印记在，加上小白的‘守护者气息’，只要不深入核心区域，保命没问题。”
他看向小白：“正好，让它跟你一起去。它最近憋坏了，想出去转转。”
小白“呜嗷”一声，猛点头。
林夜苦笑：“前辈，我们这是去送快递，不是去郊游……”
“就当是……实地教学。”大帝一本正经，“让它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顺便学点生存技能。总不能一直待在冰原当个傻白甜吧？”
小白似乎听懂了“傻白甜”这个词，不满地“哼”了一声，用脑袋撞了大帝一下。
大帝笑着揉了揉它的头，然后对林夜说：“让它跟着，路上也有个照应。而且……”
他压低声音：“它最近在学‘空间天赋’，虽然还不熟练，但紧急情况下，说不定能带你们瞬移逃命。”
林夜眼睛一亮。
这感情好！随身带个会瞬移的肉盾（兼坐骑）！
“那就麻烦小白了。”林夜摸了摸小白的脑袋。
小白高兴地蹭他。
“好了，正事说完。”大帝站起身，走到冰晶长桌旁，拿起一本厚厚的账册，“现在，来谈谈公司的股权结构。”
林夜一愣：“股权结构？”
“对啊。”大帝翻开账册，上面居然已经写好了详细的条款，“北极光公司，虽然是你创立的，但用的是陵寝的资源、陵寝的招牌、陵寝的‘员工’（指小白）。所以，陵寝方面，应该占股。”
林夜嘴角抽搐：“前辈想要多少？”
“不多。”大帝伸出五根手指，“五成。”
林夜差点跳起来：“五成？！这也太多了吧！”
“听我说完。”大帝慢条斯理，“这五成里，三成是陵寝的‘品牌授权费’和‘资源使用费’。另外两成……是小白的‘技术入股’。”
他指了指正抱着丹药瓶傻笑的小白：“它作为公司的‘形象代言熊’兼‘安全顾问’兼‘研学游核心卖点’，占两成股，不过分吧？”
林夜：“……”
他竟然无法反驳。
“当然，这五成股，不是白要的。”大帝继续说，“陵寝方面，会提供以下支持：一、所有路线信息的实时更新；二、冰原生物的‘友好度保障’；三、在遇到重大危机时，陵寝禁制的‘远程支援’；四、小白的‘免费劳动力’。”
他看向林夜：“你觉得，这些值不值五成股？”
林夜在心里快速盘算。
品牌授权、资源支持、安全护航、再加上一个会瞬移的化神级打手……
好像……还真值？
“那剩下的五成……”林夜试探着问。
“你占三成，你那两个同伴各占一成。”大帝早就想好了，“陈掌柜的一成干股，从你的三万里出。另外，公司日常运营的利润，在分红之前，要先扣除‘冰原维护基金’和‘小白零食基金’。”
林夜扶额。
他怎么感觉，这公司开着开着，自己从老板变成打工的了？
“有意见吗？”大帝笑眯眯地问。
“没有……”林夜有气无力。
“很好。”大帝满意地合上账册，“那么，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我给你布置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永冻海送快递的时候，”大帝眼神深邃，“顺便，调查一下那个‘冰婆婆’的底细。我总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另外，”他补充道，“如果遇到‘深渊节点’的线索，记录下来，但不要贸然进入。等回来汇报，我们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林夜点头：“明白。”
“去吧。”大帝挥挥手，“道池洗礼安排在明天早上，今晚你们先在陵寝休息。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书房隔壁。”
林夜三人告退。
走出大殿时，小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冰晶小本子。
林夜好奇地拿过来一看——
封面上写着：《股东权益保障手册（小白版）》
翻开第一页：
“1. 每月零食供应不得低于五十瓶。
2. 每周至少陪玩三天，每天不低于两个时辰。
3. 公司所有亮晶晶的收藏品，需优先供本股东鉴赏。
4. 如本股东因公出差，需支付‘出差补贴’。
5. ……”
林夜看着小白那“我很认真”的表情，哭笑不得。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行，都听你的。”
“谁让你现在是……公司二股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