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也正色接道:“五师兄说得对,我们师兄弟既拥有了这木系异能,能治病救人就行了,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慕容晴凝视着二人诚挚的神情,眸中掠过一丝欣慰。
不论这是他们的本心所致,还是先前种下的精神暗示的作用,至少此刻,她可以确信这两位长老对她是忠心不二的。
“好了,旁的闲话就暂时不多说了。义王这件事虽然办妥了。但我还得立刻进宫一趟。”
慕容晴站起身,“我得把给义王‘修改’好的那份记忆,原原本本地告诉皇上。你们想,万一义王他抢在我前头去面圣,皇上不知内情,三言两语间说漏了嘴,那我们所有的功夫可就都白费了。”
霍山与玄云闻言,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要性,连忙催促道:“师叔祖那您快些去吧,耽搁不得,若真出了岔子,可就前功尽弃了!”
慕容晴点了点头,连衣裙也顾不上更换,便径直出了门,登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御书房内,楚崇钰正心绪不宁地来回踱步,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焦虑。
当他听到门外传来通报“医仙谷慕容小姐求见”时,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急切地迎到门口。
一见慕容晴进来,他立刻上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慕容谷主,你可算来了!情况如何?一切……可还顺利?”他一边问,一边引着慕容晴入座。
慕容晴神色从容,先示意楚崇钰稍安勿躁。
待二人都落座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将那份为义王精心编织的、完整而缜密的“记忆”,详详细细地向楚崇钰道来。
从“暗玄”的身世,到七年前御书房的“偷梁换柱”,再到此次进京“拨乱反正”的使命——详详细细地告知了楚崇钰。
她的叙述条理清晰,细节饱满,仿佛在讲述一件真实发生过的往事。
末了,她特别郑重地叮嘱道:“陛下,从今往后,私下相见时,他会自称‘暗玄’。陛下与他交谈,务必要配合这层身份,言语神态,都要如同对待一位潜伏多年、如今功成归来的忠臣暗卫。唯有如此,才能不断加固这份他心中的‘真实’,让他从心底里对此确信不疑。”
在讲述这些篡改和编织的记忆时,慕容晴借着端起茶杯假意喝茶的间隙。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悄然蔓延,如同最细腻的丝线,无声无息地潜入楚崇钰以及侍立在一旁的薛公公的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道绝对“忠心不二,永不背叛”慕容晴的暗示,否则便会遭受神魂剧痛之苦。
随即,她又在这道暗示之上,附加了一条禁制: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关于为义王篡改记忆的任何一个字,否则同样遭受到神魂剧痛之苦。
精神异能是慕容晴最深藏的底牌,凡是知晓她拥有这份能力的人,都必须被种下忠心的枷锁,她不容许有任何潜在的泄密风险。
做完这一切,慕容晴才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起身向楚崇钰告辞。
送走慕容晴后,楚崇钰心潮依旧澎湃难平。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整个过程,仍觉如同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同时,一股为慕容晴的倾力相助肝脑涂地的念头,悄然在他心中扎根、蔓延。
然而,在这忠心暗示的影响下,他并未觉得这种想法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立刻对薛公公吩咐道:“薛禄,快去传义王……不,传暗玄来见朕!”
不多时,义王应召而来。
这一次,他踏入御书房的神情与步伐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份属于藩王的矜持与隐隐的傲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暗卫的恭谨、内敛与绝对服从。
他毫不犹豫地行至御前,利落地撩袍跪倒:“属下暗玄,参见主子!”
这一声“主子”,这一句“属下”,如同定音的重锤,彻底击碎了楚崇钰心中最后的那一丝犹疑和不安。
巨大的喜悦与长久紧绷后骤然放松的安心感,冲击着他的胸膛,竟让他一时怔在原地,望着跪在眼前的“暗玄”,久久未能回神。
薛公公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楚崇钰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欣慰:“快起来,快快请起!赐座!”
待暗玄(义王)恭敬地坐下后,楚崇钰努力平复着心绪,按照慕容晴的嘱咐,用带着几分感慨和深沉慰藉的语气说道:
“暗玄,这些年,委屈你了。在西平郡那虎狼之地步步为营,模仿那人的言行举止,实属不易。”
暗玄立刻微微躬身,态度谦卑而忠诚:“为主子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嗯,”楚崇钰满意地颔首,“按我们原定的计划,此次你返回西平郡后,便无需再刻意模仿司荣勋昔日的跋扈之态了。可以逐步展现出归顺朝廷、安守本分的样子,慢慢将西平郡的力量,彻底消化掌握。”
“是,属下明白。定不负主子重托。”暗玄(义王)恭顺应下。
“好了,京中之事已了,你不宜久留。尽早准备,带着司景堔返回西平郡吧,那边更需要你坐镇。”
“是,属下即刻回去收拾,尽快启程。”
看着暗玄恭敬退下,背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外,楚崇钰终于再也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与喜悦:
“薛禄!你看到了吗?朕的心腹大患,困扰先皇和朕多年的西平郡之忧,竟就此成了朕的股肱之臣!慕容谷主真乃神人也!朕现在无比庆幸,当初没有因兰妃母子之事,与她交恶!”
薛公公满脸堆笑,躬身附和:“陛下圣明。慕容谷主有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仙手段,却心向朝廷,着实是我们大燕之福,陛下之福啊!”
“你说得对!”楚崇钰用力点头,语气充满了赞叹,“慕容谷主就是我大燕的救星,是朕的福星!”
随即,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鄙夷,“哼,那慕容铮简直就是有眼无珠!竟然与慕容谷主这样的明珠断了父女关系,反倒把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那个不知廉耻勾搭姐姐未婚夫的慕容雪,还有把那个搬空将军府的继室当成宝贝!真是将鱼目混珠,弃明珠于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