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维修区的焊枪“滋滋”响个不停,火星溅在神光者机甲的肩甲上,烫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林峰蹲在装甲板前,手里攥着块砂纸,正打磨那些被活金属腐蚀的痕迹——绿色的锈迹像发霉的斑点,磨了半天才露出底下红银相间的底漆。
“峰哥,歇会儿吧。”早田进次郎的机械臂拎着桶防锈漆走过来,淡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张师傅说这腐蚀得换整块装甲,你磨到天黑也没用。七羽带了冰镇酸梅汤,放那边凉着呢。”
林峰直起身,后腰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昨天在金属礁里翻滚时扭到了,光粒子修复了皮肉,却治不好这种实打实的劳损。“你小子倒会享受。”他接过进次郎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诸星弹他们呢?清理完金属礁了?”
“早清完了。”矢的猛的声音从维修架后面传来,他正把粒子炮的零件往箱子里扔,炮管上还沾着点墨绿色的活金属渣,“乡秀树用盾把大块碎片都兜回来了,张师傅说能熔了做新的装甲板,比你现在磨的这破玩意儿结实十倍。”
乡秀树的杰克机甲突然从天花板的吊轨上滑过来,蓝色能量盾在手里转得像飞盘:“星凉子刚才扫描到,金属礁的碎片里有种奇怪的信息素,玛格玛人好像在通过这玩意儿定位——张师傅让咱们把机甲都消个毒,免得被当成活靶子。”
林峰的目光落在神光者的胸口,那里的装甲板上还留着个浅浅的凹痕,是母巢爆炸时被碎片砸的。他伸手摸了摸,指尖突然碰到个冰凉的东西——是七羽给的星核挂坠,不知什么时候从衣服里滑了出来,正贴着机甲的金属壳。
“这玩意儿还挺管用。”他笑了笑,挂坠的棱角硌着掌心,却让人踏实,“昨天要是没它压着,光粒子估计又得闹翻天。”
“峰哥!”七羽的声音从维修区入口传来,她拎着个保温桶跑进来,帆布鞋上沾着点机油,“姑姑煮了海带汤,说能祛湿气——张师傅说你昨天泡在海水里太久,得喝点热的。”
她跑到林峰身边,仰着头看神光者的机甲,眼睛瞪得溜圆:“这就是你的‘神光者’?比我想象的还酷!就是……有点破。”她伸手碰了碰肩甲的凹痕,突然皱起眉,“是不是很疼啊?”
“机甲疼啥。”林峰把她往旁边拉了拉,免得被焊枪的火星溅到,“就是块铁,修修就好了。你咋进来的?基地不是不让外人进吗?”
“张师傅放我进来的!”七羽举着保温桶晃了晃,“他说我是‘后勤部长’,专门给你们送吃的。诸星弹大哥,你的头镖擦好了吗?我带了软布,姑姑说银器得用这个擦才亮。”
赛文加特机甲的头镖突然从角落里飞出来,银紫色光带缠着块油污的抹布,在七羽面前转了圈:“刚擦完,比你上次送的迪迦贴纸还亮。”
众人都笑了,维修区的焊枪声好像都柔和了些。林峰看着七羽踮着脚给诸星弹递软布,突然觉得这身沾满油污的机甲、磨破的手套、还有后腰的酸痛,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对了峰哥,”七羽突然跑回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光”字,“这是用你昨天打下来的活金属碎片做的,姑姑用砂轮机磨的,说能给你当护身符。”
金属牌还带着点余温,大概是刚磨好的。林峰接过来,发现背面还刻着行更小的字:“别总硬撑”。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把牌子塞进机甲的储物舱:“等下让张师傅给我焊在肩甲上,比任何装甲都管用。”
张师傅举着扳手从办公室冲出来,头发上还沾着根焊条:“龟儿子!说了让你消完毒再修!神光者的关节缝里还卡着活金属呢,再磨蹭信息素渗进反应堆,老子让你自己扛着机甲跑圈!”
“知道了张叔。”林峰笑着举手投降,“这就去消毒——七羽,汤放那儿吧,等下我喝。”
七羽把保温桶放在工具箱上,突然指着神光者的驾驶舱:“我能进去看看吗?就看一眼,保证不动任何东西。”
林峰愣了下,进次郎突然在旁边起哄:“让她看看呗,咱们的‘后勤部长’也得了解下装备情况。”
他打开驾驶舱盖,七羽小心翼翼地爬进去,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手指轻轻碰了碰操纵杆,眼睛里闪着光:“原来你就是在这里控制机甲的啊,跟玩游戏似的。”她突然指着仪表盘上的贴纸,“这是我贴的迪迦!你还留着啊?”
“不然呢。”林峰靠在舱门边,看着她在驾驶舱里东摸摸西看看,像只好奇的小猫,“等修好了,带你在基地转一圈。”
“真的?”七羽猛地回头,差点撞在舱顶上,“能开快点吗?像上次迪迦在天上飞那样快!”
“机甲可飞不了那么快。”林峰笑着摇头,心里却突然有点发软——原来在她眼里,不管是迪迦还是神光者,都只是“能飞很快”的东西,而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
维修区的焊枪声渐渐停了,夕阳从高窗照进来,给机甲镀上了层金红色的余温。诸星弹和矢的猛他们扛着工具往仓库走,嘴里还在吵着晚上吃什么。七羽从驾驶舱里爬出来,手里攥着块从座位底下捡到的光粒子结晶碎片,像攥着颗小太阳。
“峰哥,”她走到林峰身边,把碎片递给他,“这个掉了,给你。”
林峰接过碎片,发现上面还沾着根小小的头发,是七羽的。他突然把碎片塞进裤兜,对着她笑:“走了,请你吃拉面去,就上次那家,老板的海苔能烤出奥特曼形状的。”
“好!”七羽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帆布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我要吃迪迦的!你吃赛文的!”
基地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神光者的机甲静静立在维修架上,肩甲的凹痕在余晖里像个温柔的伤疤。张师傅举着扳手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了,把焊枪往旁边一扔:“龟儿子,明天再修也不迟。”
远处的东京湾已经恢复了平静,海水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没有人知道玛格玛人会不会再来,也不知道下一次战斗要等多久,但至少此刻,拉面店的香气、伙伴的笑声、还有口袋里那颗带着余温的光粒子碎片,都在说:不用急,慢慢来。
林峰摸了摸裤兜里的碎片,突然觉得,或许最强的光从来都不是迪迦的哉佩利敖光线,也不是神光者的光束炮,而是像这样普通的傍晚,有人陪着你走向拉面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海苔要烤成哪个奥特曼的形状。
这种温暖,比任何光都要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