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天文台旧址的穹顶玻璃碎了一半，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观测设备。林峰站在旋转平台的残骸上，手里的监测仪屏幕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这是一种经过伪装的虚空能量，频率被调整得与太阳耀斑完全一致，若不是他在神光棒碎片的共鸣下敏锐捕捉到那丝微弱的黑暗波动，恐怕会被彻底误导。
“技术部的频谱分析错得离谱。”他调出三天前的观测记录，当时的值班人员将这种能量判定为“正常的太阳活动异常”，并归档封存。屏幕上的紫色波纹突然剧烈震颤，与他口袋里暗紫色的水晶碎片产生了同步共鸣，碎片表面的裂纹里渗出淡淡的黑雾，像被唤醒的墨水，“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模拟信号’。”
进次郎的初代装甲正蹲在穹顶的缺口处，装甲的外部传感器对准东京湾的方向，淡蓝色的扫描光束在云层中划出轨迹。“佐加群的残余信号在千叶县上空消失了。”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装甲的左肩甲还缠着应急修复带，那是上周在露露耶被黑暗结晶碎片划伤的痕迹，“但这里的虚空能量波动，和佐加消失前的最后读数完全吻合，像是……某种‘坐标接力’。”
诸星弹靠在锈蚀的赤道仪上，头镖在掌心转得沉稳，银紫色的光带映着他眼底的凝重。他捡起块从穹顶掉落的玻璃碎片，上面沾着几粒暗金色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金属光泽——这是海沟融合体鳞片的特征，只是粉末的颗粒比之前遇到的更细，像是经过了刻意的打磨。“它们在‘标记’城市。”他用指尖捻起粉末，放在监测仪的光谱仪下，“每处能量异常点都有这种粉末，像是在给什么东西画地图。”
林峰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嘀”的提示音，紫色波纹的源头锁定在天文台地下三层的位置。那里原本是存放观测数据的档案室，三十年前因地基沉降被废弃，入口被厚厚的混凝土封死，只有一张泛黄的结构图还留在天文台的资料库里。“地下档案室的钢筋结构里，藏着个能量聚合点。”他放大结构图，在档案室的角落标注出一个红色圆点，“信号从这里发出，通过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天线放大，覆盖了整个东京湾。”
进次郎的装甲突然站起来，外部摄像头捕捉到地面的异常——混凝土封层的边缘有处新鲜的裂痕，裂缝里渗出的黑雾在阳光下迅速消散，但残留的能量反应与暗紫色水晶碎片完全一致。“有东西从里面出来过。”他的光束炮缓缓充能，淡蓝色的能量环在炮口旋转，“裂缝的断面很新，最多不超过十二小时。”
诸星弹的头镖突然射出，银紫色的光带在裂缝上方盘旋一周，粉末状的鳞片残留物在光带的作用下显形，组成一个模糊的爪印轮廓，大小与海沟融合体的前爪吻合，但爪尖的数量从三根变成了五根，像进化后的形态。“是同一族群，但更成熟。”他收回头镖，镖身沾着的粉末正在发光，“鳞片的能量反应比海沟那次强40%，而且……”他顿了顿，指着爪印的中心，那里有个细小的绿色光点，“里面混着根须的基因片段，融合度比之前更高。”
林峰的指尖划过监测仪上的紫色波纹，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波纹的间隔时间与SSSp基地的防御系统刷新频率惊人地一致，误差不超过0.3秒。“它在模拟我们的防御信号！”他的后背泛起一阵寒意，“这不是普通的标记，是在破解基地的防御代码，通过射电望远镜的天线将数据传向……”
“传向木星轨道的探测器。”诸星弹接过话头，头镖的光带突然亮得刺眼，“它们在利用人类的设备当‘信号中转站’，海沟的清理、露露耶的试探，都是为了掩护这次破解行动。”
地下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监测仪的紫色波纹突然增强，档案室的位置出现一个快速移动的红点，速度远超普通的根须或佐加，像颗在地下穿行的子弹。“它要跑！”进次郎的装甲瞬间启动推进器，朝着混凝土封层飞去，“让开，我炸开这层破墙！”
“别用蛮力！”林峰突然喊道，调出档案室的结构图，在封层下方标注出一排红色的圆点，“那里有三十年前埋下的瓦斯管道，一旦爆炸，整个天文台都会塌！”他的目光落在旋转平台的液压装置上，“用这个，液压泵的压力能顶开混凝土，而且不会触发瓦斯泄漏。”
进次郎的装甲立刻转向，机械臂抓住液压装置的操纵杆，全力向下压。生锈的液压杆发出刺耳的呻吟，混凝土封层上的裂痕越来越大，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金属腥气的冷风涌出来，吹得人头皮发麻。
红点在通道深处停了下来，监测仪的屏幕上，紫色波纹与一个新的信号源重叠——那是种暗金色的能量，与“暗影方舟”的特征码完全匹配，但强度很弱，像颗种子在发芽。“是‘定位信标’。”林峰的声音有些干涩，“它在档案室的地基里埋下了信标，就算我们现在毁掉这里，信号也能持续传输七十二小时。”
诸星弹的头镖已经蓄势待发：“七十二小时足够我们找到屏蔽信标的方法。”他的目光投向通道深处，红点在那里闪烁，像只窥视的眼睛，“进次郎，守住入口，我和林峰下去。”
“你们小心。”进次郎的装甲挡在通道口，光束炮对准黑暗深处，“信标的能量范围是五十米，超过这个距离就会自动休眠，你们……”
通道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红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入口，监测仪的紫色波纹瞬间达到峰值。诸星弹的头镖立刻组成防御阵，银紫色的光带在通道口展开一道屏障，与冲出来的黑影撞在一起——那是只半米长的小型融合体，外形像只放大的蝎子，尾部的毒刺泛着暗金色，螯钳上还沾着绿色的根须碎片。
“是‘侦查兵’！”林峰的匕首瞬间出鞘，光刃切开融合体的螯钳，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它的目标不是我们，是信标的发射器！”
小型融合体果然无视他们，尾部的毒刺突然射出一道绿色的射线，击中通道上方的一根钢筋。钢筋瞬间熔断，带着碎石砸向档案室的方向，显然是想毁掉信标周围的支撑结构，让信标深埋地下。
诸星弹的头镖快如闪电，精准地刺穿融合体的尾部。暗金色的毒刺在光带中融化，露出里面绿色的根须核心。“想毁尸灭迹？”他的声音带着冷意，头镖的光芒收紧，“晚了。”
融合体在光带中剧烈挣扎，最终化为一滩绿色的液体，只留下半片暗金色的鳞片，上面刻着与虚空能量波纹相同的纹路。林峰捡起鳞片，放在监测仪下扫描，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乱码，经过解码后显示：“收割序列，第七标记点确认，防御代码破解进度37%。”
“第七标记点……”进次郎的装甲歪了歪头，“也就是说，还有至少六个这样的信号站？”
诸星弹的头镖正在清理通道口的碎石，银紫色的光带照亮了档案室的内部：里面的架子已经倒塌，散落的文件上覆盖着层绿色的粘液，中央的地面陷下去一个浅坑，信标的发射器就嵌在坑底，暗金色的光芒正在缓慢闪烁。“不止六个。”他的声音从通道里传来，带着回音，“东京的地下管网有二十四个类似的废弃设施，都配备了射电望远镜或通讯天线。”
林峰握紧手中的鳞片，上面的纹路正在褪色，显然是种一次性的信息载体。他知道，这次发现的只是冰山一角，木星轨道的探测器正在接收破解数据，暗影方舟的“收割序列”已经启动，而他们对敌人的了解，还停留在“融合体”和“侦查兵”的阶段。
通道深处传来诸星弹的喊声：“信标被固定在钢筋上，需要光能量才能拆除，林峰，下来搭把手！”
林峰深吸一口气，将鳞片塞进战术背包，握紧匕首走进通道。黑暗中，信标的暗金色光芒在前方闪烁，像颗引诱猎人的诱饵，而他知道，这诱饵背后，是张遍布整个东京的无形大网，正随着信标的信号，一点点收紧。
进次郎的装甲守在入口，望着天空中逐渐西沉的太阳，突然觉得今天的日落比往常更红，像被染上了一层暗金色的颜料。他摸了摸装甲的左肩，那里的应急修复带已经开始发烫，与远处木星的方向产生了微弱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