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胎记,陆景初的大脑一下子炸开,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有胎记呢,怎么会是我妹妹呢”。
他眉头皱紧,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做过那么多次亲密的事情,如果有胎记早该发现啊。
猛得,他回忆起了什么,因为云笙害羞,所以两人都是在晚上亲热的。
寺庙下山比较折腾,所以晚上的时候,云笙为了节省,并没有点蜡烛。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屋内黑漆漆,这种情况下,确实很难看见这个位置的胎记。
而且白天做活的时候也是,这个胎记太刁钻,云笙每次挽衣袖的时候都只会露出小臂。
而这个胎记却刚好长在了她手肘上方的位置,根本就一丁点都看不见。
看着儿子的反应陆母觉得有些奇怪,“景初…你…你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完全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或许是找到女儿冲昏了她的头脑。
完全忘记了刚刚陆景初对她的不寻常,甚至自动脑补成了照顾。
陆景初听后却将头重重的砸在了门板上,最后更是直接跑了出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这个消息让他太难接受了,母亲的兴奋让他窒息,所以只好赶紧逃离。
原本陆母找回女儿十分高兴,可是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陆父也匆匆走了过来,刚刚太医号完脉后他就回了书房处理公务。
结果刚刚青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夫人有要紧事,而且神情十分紧急。
陆父只好又回到了这里,“夫人,你着急叫我过来…是怎么了啊”。
他年纪大了,快走两步都气喘吁吁,现在匆忙走过来,脸都白了几分。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陆母没心情关心丈夫,只神秘的将陆父拽到了床边。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女大避父的说法,只小心的将胎记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瞬间,陆父简直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张张嘴想要大喊,可是又怕吵到云笙,生生憋了回去。
他伸手死死握住了陆母,激动之下,一把将人拽到了屋外的院子中央。
在空旷的院子里,他开始宣泄着心中的不可置信和激动。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陆父不可置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这一年来次次跑空失望,如今找到人反而有种不可相信的感觉。
陆母也是泪眼盈盈,“是真的,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找到了…找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轻松和释然,那个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被挪走了。
“这真是命中注定啊”,陆父想到这人是陆景初带回来的,不由开口感叹。
陆母也点点头,谁能料想会有这样的巧合呢,实在是世事无常啊。
二人激动交谈的时候,屋内忽的传出了几声异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听见声音的陆父准备进去,却被陆母拦住,“我自己进去吧,女儿大了,你进去有些不方便”。
刚刚是特殊情况,主要是为了看胎记,如今确认自然不能让他再进去了。
说罢匆匆跑进了屋子,刚推开内室的门,就看见云笙眼神一片茫然。
见她醒过来,陆母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飞快的扑了过去,“女儿…我是你娘啊…”。
猝不及防的被抱住,云笙的表情有些呆滞,听见她的话后更是十分错愕。
“娘?”,她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不明白自己怎么昏迷一次后,突然多了个娘出来。
陆母听见这久违的这声“娘”后,简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们一直都在找你…”,说着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云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痛,不然她真要怀疑是不是撞坏脑袋出了幻觉。
可是抱着自己的女人是那样的用力,掉下来的眼泪也带着灼人的温度。
听着她几欲昏厥的哭泣,她犹豫着开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陆母松开抱住她的手臂,取出帕子擦了擦脸,好半晌才止住哭泣。
可是在看见云笙身上披着的那件破衣服后,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白芷,去大小姐的院子里取一身衣裳过来”,她嗓音沙哑的吩咐。
当初陆父陆母知道孩子被调包后,一心期盼着能找回孩子。
于是提前修了院子,每次出新的衣服首饰都会买回来放好,想着哪天找到孩子就可以直接用上。
只是衣服存了一箱又一箱,首饰也打了好几盒,却始终没找到孩子。
现在看着云笙穿着身破旧的衣服,她自然想到了提前备好的衣服。
白芷听见陆母这样说,心里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于是赶忙去取了衣服。
去院子的路上,正好碰见了个洒扫的小丫鬟。
小丫鬟见白芷行色匆匆便问了几句,才知道是大小姐找到了。
看着白芷捧着衣服离开的背影,小丫鬟一溜烟跑去了后门,找人将消息传给了苏府的陆梦容。
陆梦容虽然已经嫁人了,但是府里却也有不少的眼线,以备不时之需。
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盯着陆景初和陆景元,谁知道今天突然发生了这种事。
衣服很快被送了过来,陆母接过衣服温柔的替云笙穿上。
长裙的布料是特制的,摸起来十分柔软,裙摆上面的花纹也十分精细。
这些都能看出来陆父陆母对这个丢失的女儿不是做的表面功夫,而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和爱护。
云笙低下头看着身上波光粼粼的布料,暗自叹息,只可惜她一天都没有体会到父母的关爱。
一旁的陆母看她出神,“是不是不喜欢这套,母亲买了好多呢”。
她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的说着,“如果不喜欢的话,等过几日你养好了伤,我们出去重新买”。
陆母说话时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十分紧张,云笙见状连忙安慰。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没穿过这种料子,有些不习惯”。
一听这话陆母更心疼了,看着她几乎有种想把心剖出来的痛惜。
这是她的女儿,是她盼了许久的宝贝,如今却吃了这么多的苦。
不过虽然难过,很快她也整理好了情绪,看见云笙将衣服穿戴整齐后,才把陆父叫了进来。
陆父作为久经官场的男人,此刻面对失散多年女儿竟然有些紧张。
也是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中,云笙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看着他们两个激动的情绪,她也适时落下了眼泪,喊了二人一声,“爹…娘…”。
听见这期盼已久的称呼,陆母靠在陆父怀里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已。
好半晌后才缓了过来,看他俩情绪平缓后,云笙才重新开口。
“爹娘,陆景初他在哪里啊”,如今情况不明,所以云笙没敢称呼的太亲密,只说了名字。
听见她提起陆景初,陆母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欣喜。
“这次多亏了景初,如果不是他,母亲还不知道要找你,找多久呢”。
一听陆母这样亲密的称呼陆景初,云笙心中顿感有些不妙。
“所以陆景初是?”,她犹豫着,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一个离谱的想法出现在了脑海。
下一秒陆父连忙开口回答,“景初是你的大哥,还有个二哥叫景元”。
此话一出,云笙瞳孔猛缩,刚刚脑海中的猜测居然成真了。
想到陆景初和自己的关系,她大受打击,竟是直接身子一软,晕倒在了床上。
看见女儿再次晕倒,陆父陆母瞬间慌了神,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女儿。
于是两人又是找大夫,又是叫太医的,忙活了好一阵。
最后得知是情绪起伏过大,夫妻俩才松了口气,只当她是突然知道身世情绪太过激动而已。
两人完全没有想到云笙的晕倒是因为陆父的那句,“他是你的大哥”。
傍晚时分,云笙终于醒了过来,一直守在床边的陆母终于松了口气。
见她没有什么大碍,便找了个小轿辇抬着云笙回了之前准备好的院子。
之前她躺的房间是陆景初的卧房,兄妹都大了,自然不能不避嫌。
回去后,云笙看着精致的院落,高雅的卧房,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只要想到陆父说的那句话,她的心中就像压了块沉重的大石头。
在陆母离开后,她鼓起勇气问了一旁的丫鬟,“陆景初现在在哪里啊”。
她现在很想见到他,陆景初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熟悉的人。
如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让她有些应接不暇,甚至有些害怕。
丫鬟听后福了福身,“回小姐,大少爷他”,她有些迟疑该不该说。
但在云笙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口,“少爷下午的时候突然跑了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到丫鬟这样说,云笙知道他也知道了这件事,突然跑出去的原因大概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想到二人之前在那座破旧寺庙的生活,云笙忽然有些怅然。
那些日子虽然有些清贫,但是二人过的却十分快乐,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最后才疲倦的躺下缩进了被子里。
或许是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不知不觉间云笙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