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后陆云笙立刻被推进了抢救室。
可是医生看后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人明明看着浑身都是血,可是伤口问题并不大,甚至只要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
清理好伤口后陆云笙躺在病床上,她原本的皮肤就很白,这一受伤流了不少血后,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憔悴。
对于这种伤人事件正常是要报警的,可是陆云笙却只说是自己不小心。
虽然这话太假,但是看她执意要包庇那人,其他人就是觉得不合理也没法说什么。
等医生都出去后季宴辞低头嗓音有些喑哑,“是夏清雪干的吧”。
他的话中没有疑问满是肯定。
在他看来陆云笙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唯一对她表现出仇视态度的人也只有夏清雪一个。
加上她还有章薇的前科,所以在陆云笙死活不说是谁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她。
“宴辞,她看见我拿钥匙所以误会了,如果我不回去就不会这样了”。
陆云笙虚弱的说话时中夹杂着些许愧疚不安。
可却更加刺激到了季宴辞,“呵,你还包庇她,她做的那些恶心事都够枪毙了”。
说完后他看见陆云笙疑惑的眼神,察觉出自己似乎是失言了,于是冲着陆云笙笑了一下又抬手给她盖好被子。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远安”,说罢季宴辞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后,陆云笙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过薄薄的纱帘可以看见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月亮中映出了夏清雪的脸,她猜现在夏清雪一定接收到了她送去的惊喜。
应该会吓坏她吧!还真是期待啊…
结果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夏清雪出来后开车一路狂奔回了家里。
进屋后反锁了家里所有的门窗,最后整个身体缩在了被窝里,想要寻求一些安全感。
被子裹在她的身上,这里似乎变成了她的最后一块避难所。
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可能是被子太温暖,夏清雪在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等她在睁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如墨一般漆黑,黑沉沉的让人觉得心脏发闷。
这种感觉又紧张又害怕,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陆云笙的尸体然后报警。
如果警察发现是她过来抓自己怎么办?可是如果一直没人来难道要一直提心吊胆吗?
忽上忽下的心脏搅得她不得安宁,连眼睛也有些干涩发酸。
准备抬手揉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手肘的部位居然还有一点血迹没洗掉。
鲜红的血迹就像那个女人红艳的美甲一样,直直的扎进眼睛里。
她赶忙跳下床跑到浴室准备洗澡,心想这女人真是晦气,死了也要给她留点东西挑衅。
到了浴室后开始洗澡,密闭的空间内水汽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热水冲刷着身体,可她总觉得这块地方怎么洗都洗不干净,那点残留的血迹就仿佛在她的皮肤上生了根一样。
夏清雪越洗越急,最后更是抓起刷子用力的刷洗那块沾染血迹的皮肤。
突然,浴室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着玻璃。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缓缓转过头看向玻璃门。
透过朦胧的水汽,她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宴辞?是你回来了吗”,她颤抖着声音低语,整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她知道这人不会是季宴辞,可却还是试探开口想要给自己壮壮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口的影子却一直都没有动作,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这种状况实在是有些太折磨人,夏清雪心道总不会是鬼吧,干脆直接出去看看,免得一直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
可手刚碰到门把上她却又犹豫了,现在不知门外究竟是怎样的状况。
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浴室的灯却又突然闪烁起来,明灭不定的光线让这狭小的空间更添几分诡异的氛围。
忽然坏掉的灯更是让她情绪紧张,如今这个情况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这样想着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鼓足勇气猛地拉开了浴室门。
门外空无一人,可是浴室旁边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大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动了一旁挂起来的衣服好似人影。
夏清雪的心瞬间放回肚子里,原来是风吹动了一旁挂起来的衣服啊!
她裹着浴巾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说来也奇怪明明现在是夏天可吹进来的却是冷风,冷得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可是她忘记了,今天在回来以后她特意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保关上才回的房间。
关好窗户后夏清雪才想起来头发还没吹,又踩着拖鞋回去找吹风机。
当她转身准备回浴室拿吹风机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镜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浮现。
她疑惑地凑近,只见原本干净的镜面渐渐出现了行血字,“做坏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
一句话让夏清雪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惊恐无助的大喊,希望有人能从天而降来救救自己。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窥视着自己让她浑身战栗。
夏清雪再也忍不住,她捏住把手想要打开门逃离这个诡异的浴室。
可却却发现门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锁住了,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
“救命!有没有人!”夏清雪崩溃地拍打着门,泪水夺眶而出。
在不知不觉间镜子上的血字悄然褪去,慢慢浮现出了陆云笙的脸。
她还是死时的模样苍白而美丽,唯有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泪增添了几分诡异。
再加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整个浴室的场景好似恐怖电影。
夏清雪原本正努力的扯着门把手,无意间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陆云笙那张带着血泪的脸,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她想尖叫,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只能勉强挤出几声呜咽声。
这一刻夏清雪真的想哭,她是精神有问题,但不代表精神病就不怕鬼了啊。
尤其是这张脸的主人才刚刚被她弄死,很难不往冤魂索命这方面想啊。
可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陆云笙的脸在镜子中慢慢扭曲,最后变成了章薇的那张脸。
看见这张脸后夏清雪彻底控制不住了,张嘴直接尖叫出声。
她的声音空洞而阴森:“夏清雪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这样多的恶事是要遭报应的”。
夏清雪尖叫着拼命摇头,“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要留住宴辞而已”。
“只是想要留住宴辞,你以为我想吗?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虽然她恐惧可话中依旧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下一刻“砰”一声,浴室上闪烁的吊灯砰一下砸在了夏清雪的脑袋上。
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挣扎了,你的现世报马上就要来了。
她的脑袋瞬间血流如注,痛得惨叫一声后,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浴室的地面湿哒哒的,夏清雪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沾了水后很滑,加上脑袋被砸的有点晕,搞半天才扶着墙壁爬了起来。
不起来不要紧,起来看见悬挂的镜子后又被吓的尖叫出声来。
镜子里的章薇已经消失不见,只映出来自己狼狈不堪的身影。
头发湿湿的黏在皮肤上,额头上是刚刚被吊灯砸后流下来的鲜血。
鲜血已经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
最重要的是她原本沾着鲜血的位置,那里的血迹甚至比清洗之前的面积还要大。
夏清雪颤抖着双手,试图擦去手臂上那诡异浮现的鲜血。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鲜红的血迹依旧顽固的黏在肌肤上,就像是从皮肤深处长出来的一样。
无奈到最后夏清雪的目光落在了刚刚的刷子上。
手指微微颤抖的捡起刷子,继续用力的刷洗着自己的皮肤,仿佛没有痛感一样。
一直到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刷破露出鲜红的肉也不停手。
耳边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说,“你是弄不掉的,别白费力气了”。
声音一遍遍的回荡着,却刺激的夏清雪动作越来越用力。
最后刷子因为她握得太紧反而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洗手池里。
她伸手去拿,上方悬挂的镜子再一次映入了她的眼帘。
镜子中还是她的脸,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没有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
只是直勾勾的用眼睛盯着她。
夏清雪不知道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多久,只记得后来镜子中的自己被鲜红的血液包裹其中,最后彻底淹没。
而她也在一次次的惊吓中彻底晕了过去,倒在了湿淋淋的地面。
在她晕倒的下一刻原本紧锁的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可惜夏清雪晕的彻底,这样微妙的声音丝毫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第二天夏清雪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刺耳的铃声刺激着她的耳膜,睁开眼的一刹那她瞬间精神起来。
昨晚湿哒哒的地面已经干了,皮肤的血迹也完全消失,只剩下刷子刷破的伤口。
昨天被吓的精神紧绷也不觉得疼,可是今天缓过来后才发觉伤口疼的厉害。
夏清雪咬牙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扶着手臂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一直没人接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季宴辞。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夏清雪打算对丈夫和盘托出,于是快速的回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季宴辞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就是个疯子,云笙不过是去帮孩子拿衣服而已,你居然要杀她!”。
他昨天就想打电话说这个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等自己打电话兴师问罪呢,直接头一歪睡着了。
所以这通电话才一直拖到了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