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揣着心事，脚步匆匆往何雨柱办公室走。
走廊里偶尔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点点头，心思全在沈丽丽的事儿上。
沈家人要是追究起来，别说何雨柱，连他这个分管领导都得受牵连。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烟雾还没散，何雨柱和许大茂正聊得热络，见他进来，俩人都愣了一下。
“李部长，您怎么来了？”何雨柱赶紧掐了烟，站起身。
许大茂也识趣，连忙说道：“李部长，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说着就溜了出去，还顺手带了门。
李怀德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开门见山：“柱子，沈科长的事儿，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何雨柱心里一沉，知道躲不过，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沈丽丽来告白，他觉得不合适，就拒绝了。
李怀德看着何雨柱，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柱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李哥，这毕竟是婚姻大事，得双方自愿才行啊。”何雨柱语气诚恳，没半分动摇。
“自愿？”李怀德急得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沈科长她爹是什么职位吗？那可是妥妥的大领导！”
“以后你要是有这么个老丈人，别说食堂主任，就是这轧钢厂的厂长，将来都未必不能是你的！”
“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何雨柱点点头，神色却依旧平静：“李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他们家背景不一般。”
“可我更清楚我自己的底细——我就是个厨子，祖上三代都是普通人，拿什么跟人家门当户对？”
“自古婚姻讲究这个，咱们条件差太远，硬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对沈科长从来没别的心思，就想跟普通同事一样相处。”
“可能是我平时说话没注意分寸，让她产生误会了。”
“其实我没她想的那么好，相信这次说开了，她以后就不会再提这事儿了。”
“你啊你！”李怀德又气又无奈，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这可是飞黄腾达的机会！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你倒好，说放弃就放弃！”
“李哥，我来轧钢厂的时候就跟您说过，我对当领导没兴趣。”
何雨柱语气坚定，“现在这个副主任，还是您硬给我安排的，不然我宁愿在后厨安安稳稳炒菜。”
“我就想过踏实日子，偶尔给大家做顿好的，不想掺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
李怀德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心里忽然叹了口气——以前他以为何雨柱说这话是谦虚，现在才发现，这小子是真的没野心。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装的，现在看来，你是真对这些没想法。”
“从进轧钢厂到现在，我跟您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何雨柱笑了笑。
“就算我真跟沈丽丽结婚，以后可能当厂长，可您想过吗？她喜欢我是一回事，她家里人能看得上我这个厨子吗？”
“以前厨子就是伺候人的，跟大领导家差着十万八千里，真在一起了，日子也过不舒心。”
李怀德沉默了，他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实话，只是心里还是替他可惜。
何雨柱的情况他也明白，那不就相当于现在的自己嘛！
不就是靠着老丈人一家，自己在这个家生活的多卑微，多么的小心翼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厂里现在都在传，沈科长哭着从你办公室跑出去，再这么传下去，对你影响不好。”
“我想着，沈科长冷静下来应该就会放弃了。”
何雨柱说道：“至于厂里的传言，还得麻烦李哥您帮忙压一压，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她家里人那边……应该也不会跟我一个小人物计较吧？”
李怀德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你说的也是，他们家都是大领导，犯不着跟你这个食堂副主任较真。”
“行了，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不掺和了。”
“传言我会帮你压下去，沈科长那边，你自己多注意点分寸。”
“谢谢李哥。”何雨柱连忙道谢。
李怀德站起身，又忍不住调侃：“我当初要是有你这运气，现在说不定早就坐上厂长的位置了。”
“李哥，以您的能力，厂长位置迟早是您的。”
何雨柱笑着说，“等咱们厂王书记退休，几位副厂长肯定要竞争，到时候您这个后勤部长，就能升成副厂长，以后再往上走，厂长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正好说到李怀德心坎里，他脸上的愁云一下子散了，忍不住笑出声：“你小子，还真会说话。”
虽然嘴上没承认，但他心里确实憋着一股劲——不仅要当副厂长，还要争一争厂长的位置，让老丈人也看看自己的能耐。
“我说的都是实话。”何雨柱认真道。
“行了，不跟你瞎聊了，我还有事要忙。”李怀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何雨柱赶紧跟在后面送他，看着李怀德的背影渐渐走远，才收回心思，不再想沈丽丽的事儿。
他转身往三食堂走，刚进后厨，就听见“哗啦”的炒菜声。
三位师傅正围着灶台忙，看到他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何主任来了！”
何雨柱笑着点头回应，目光落在正在炒大锅菜的胡师傅身上。
胡师傅也看到了他，连忙招呼：“何主任，您怎么过来了？今天不忙吗？”
“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给大家露一手，炒顿大锅菜。”何雨柱说着，伸手就要接胡师傅手里的铲子。
胡师傅眼睛一亮，立马把铲子递过去，笑得合不拢嘴：“那感情好！今天可有口福了！”
“待会儿我得多打点，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尝尝，他们上次吃了您做的菜，到现在还念叨呢。”
何雨柱接过铲子，手腕一翻，锅里的青菜和肉片瞬间翻了个面，香味一下子飘了出来。
后厨的帮工们闻到香味，眼睛都亮了，偷偷议论起来：
“今天能吃着何副主任做的菜了！待会儿我得多打点，带回家给我家娃尝尝。”
“可不是嘛！上次吃了一次，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味儿，比饭馆里的还好吃！”
胡师傅听见他们的议论，故意板起脸：“都别唧唧歪歪了，赶紧干你们的活！”
“待会儿打菜的时候自己动手，就算工人师傅们吃不着，咱们后厨的人还能亏了自己？”
帮工们一听，都笑着应下来，手里的活也干得更麻利了。
何雨柱看着热闹的后厨，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专心致志地炒着菜——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是炒菜让他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