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白薇快要急哭了,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试图抓住秦野的衣袖寻求庇护,“教官,您一定要相信我!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
秦野侧身,躲过了白薇的手,目光犹如实质,带着一股无形的墙,瞬间将她钉在原地。
白薇吓得一个哆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后面的话全都堵死在喉咙里。
秦野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还有雷教官的眼睛,都是瞎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白薇的心脏猛地一沉,她能感觉到周围学员们投来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看戏,而是夹杂着一丝怀疑。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是自己摔的!
秦野他继续说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在攀爬到墙顶后,没有第一时间翻越,而是回头挑衅身后的学员。因为分心,导致手臂力量不济,核心不稳,最终失手坠落。”
他顿了顿,“整个过程,动作变形,失误连连。你作为一名军人,此时此刻不为自己的失误感到羞愧,反而不承认错误、逃避责任,甚至违抗教官命令。白薇,你当这里是你家吗?”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有人低声嘀咕:“她回头看啥呢?怕自己不够漂亮,想让后面的人看看?”
“可不是,刚爬上去就回头,谁能想到她自己掉下来了?”
“这下好了,还想赖别人?脸都不要了!”
白薇的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她能感觉到那刺耳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秦野的话,像一把钝刀子,把她所有的狡辩都磨得粉碎。
“我……我…………”白薇语无伦次,她知道,一旦承认,她就彻底输了。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绝望地投向一旁负责记录的张若冰教官。
“报告张教官!”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刚刚……刚刚确实有人故意绊我!就在墙后面!她……她……肯定是苏安,刚刚就只有她跟在我身后!”白薇的目光,瞥向了苏安。
她知道,只有苏安那个“黄毛丫头”才能做出这种事,她刚刚就跟在她身后。
张若冰皱着眉,看着白薇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了看远处几乎被人群淹没的苏安,她心里清楚,白薇这种学员,平时就爱搞小动作,现在摔了跤,八成是想找个替罪羊。但眼下秦野发话了,她也不好直接驳斥。
“白薇同志,”张若冰语气公事公办,“训练场上,一切以实际结果为准。秦教官的话,就是最后的裁定。你自己失误,是你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教官……我……”白薇还想争辩。
但秦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耐,“白薇同志,军令如山。我的话,就是最终裁定。你若还有异议,可以在训练结束后写信去指挥部,向郑副部长申诉。”
秦野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找郑副部长?那岂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
白薇瞬间打消了告状的念头。她看着秦野那张仿佛覆盖着万年寒冰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看好戏的学员,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依旧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苏安身上。
一股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不甘的复杂情绪,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障碍越野的后半程,白薇彻底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她顶着一身泥浆,在张教官的亲自监督下,咬牙切齿地做完了二十个俯卧撑。
等她重新追上大部队时,早已是气喘吁吁,体力透支,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每当她跑过一群人,那些人就会下意识地像躲避瘟疫一样散开,嘴里还毫不客气地议论着。
“离她远点,不然待会摔了怪咱们绊倒的她……”
白薇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气得肺都要炸了,但她毫无办法,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苏棠的账上。
苏棠则全程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快不慢,始终处于队伍的中上游。
她将体能分配得极其科学,跑完五公里全程,虽然也累,但远没有到极限,甚至还有余力观察别人。
高铠立刻像个忠诚的卫士一样跟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小声问:“苏安同志,你没事吧?别被那种人影响了心情。”
苏棠摇了摇头。
她心情好得很。
…………
上午十点,障碍越野结束。
经过短暂的十分钟休整,第二个训练科目——泥潭对抗,正式开始。
训练场中央,是一个比之前那个泥水坑大上十倍的巨型泥潭。
秦野站在泥潭边上,手里拿着一沓红布条,大声宣布规则:“规则很简单。两人一组,自由组合。”
“进入泥潭,你们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头上的布条保护好,同时,抢到对方头上的布条,抢到布条,或者把对方打到求饶认输,就算胜利。有没有问题?”
“没有!”学员们有气无力地回答。
“大声点!没吃饭吗?!”雷宽咆哮道。
“没有!”这一次,声音响亮了许多。
“很好!现在,自由组合!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话音刚落,学员们立刻开始寻找自己的队友。
男兵们大多找实力相当的兄弟,女兵们则下意识地聚在一起。
“苏安姐,我们一组!”陈小草毫不犹豫地跑到了苏棠身边。经过上次的山地考核,她对苏棠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苏棠看了看陈小草,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白薇也找到了自己的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