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里莫广场12号阴森的门厅里激动相拥之后，西里斯终于松开哈利，但手还是搭在他肩膀上，怕这个失而复得的教子会消失。
他灰眼睛里的狂喜渐渐沉淀为深沉的温柔，上下打量着哈利，要把他这几个月来的每一丝变化都刻进心里。
“好了。”西里斯拍了拍哈利的背，声音还带着点嘶哑，但已经恢复了往日那种懒洋洋的调子。
“既然我们的小救援队成功把人质解救出来了，那么……”他看向嘉比里拉。“我们一块出去逛逛，我买单。”
嘉比里拉欢呼一声，但随即皱眉打量着他：“你就这样出去？”
西里斯那一身明显不合时宜的衣服和略显狂野的长发，走在麻瓜街头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侧目，更别提他的通缉令可能还贴在魔法部的某个角落。
西里斯打了个响指，“等着。”
他转身上了楼，留下哈利和嘉比里拉在楼下。
哈利还有些懵，低声问：“他真的……要带我们去麻瓜商场？用他的钱？”
“他说了买单嘛。”嘉比里拉理所当然地说，又狡黠地眨眨眼。
“放心，西里斯说得出就做得到，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麻瓜货币。”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望去，都愣住了。
下来的西里斯简直像换了个人。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剪裁合体的麻瓜休闲装——深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黑色长裤，一双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短靴。
他一头纠结的黑发被仔细梳理过，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
他甚至刮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憔悴被一种落拓不羁的英俊取代，灰色的眼眸在干净的装束下显得更加锐利迷人，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像个慵懒而危险的贵族。
“梅林啊……”嘉比里拉忍不住吹了个小小的口哨，蓝眼睛里满是欣赏。
“西里斯，你这简直是麻瓜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太帅了！”
西里斯对她的赞美很受用，故作姿态地整理了下袖口：“低调，小嘉比，低调。走吧。”
他们通过一个隐秘的出口来到了一条普通的伦敦街道。
西里斯熟门熟路地拦下了一辆黑色的出租车，报出了一个繁华商业区的名字。
哈利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既新奇又有些不真实。
踏入宽敞明亮、人流如织的现代商场，嘉比里拉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对着一家时尚服饰店的橱窗发出赞叹：“这些款式不错嘛，还挺别致的。”
“进去看看。”西里斯潇洒地一挥手。
接下来，无论嘉比里拉拿起一件设计别致的牛仔夹克，一条闪亮的裙子，还是试穿一双带点跟的短靴，只要她眼里流露出喜欢，西里斯就干脆地对店员说：“包起来。”
哈利被电子产品专区吸引，对着一款新型的随身听，他记得达利有一个类似的，但从不让他碰。
他看了又看。
“试试这个。”西里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拿起一副头戴式耳机戴在哈利头上，按下播放键。
清晰的音乐流淌出来，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买了。”西里斯对店员说，然后又指着柜台里最新款的游戏机，“那个也要了。”
他从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皮质钱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簇新的麻瓜钞票。
逛到运动用品店时，嘉比里拉终于忍不住了，她凑到西里斯身边，小声问：“西里斯，你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麻瓜钱？还有这身行头？”
西里斯神秘地笑了笑，灰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总有些不那么魔法的投资和门路，尤其是在某个被除名的逆子，恰好还有个擅长麻瓜金融的远房表亲帮忙打理的情况下。”
他眨眨眼：“放心，足够我们今天挥霍，也足够做点别的。”
哈利抱着一堆新得来的宝贝——随身听、游戏机、几件合身的牛仔裤和t恤，还有一大袋糖果，感觉极其不真实。
他这辈子很少这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过。
在德思礼家，他能得到达利的旧衣服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种被无条件、甚至有些过分慷慨地满足愿望的感觉……
“我感觉……”哈利看着自己和嘉比里拉手里越来越多的购物袋，喃喃地说。
“……我好像被包养了。”
“噗——！”正在试戴一顶时髦棒球帽的嘉比里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猛地转过身，蓝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微红，夸张地摆手。
“o——m——G！哈利·波特！别说那个词！什么包养不包养的！”
她看了一眼旁边笑得肩膀抖动的西里斯，压低声音。
哈利脸一下子红了，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西里斯终于笑出声，他揉了揉哈利的乱发，语气带着宠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傻孩子，这算什么。你父亲要是还在，他能把这整个商场搬空送给你。而我……”
他声音低了些，“我错过了你十二年。现在，就当是补上一些微不足道的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
这话让哈利鼻子一酸，他低下头。
嘉比里拉看着这对别扭又温馨的教父子，心里软成一片。
她把自己的棒球帽戴到哈利头上，帽子有点大，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镜，笑嘻嘻地说：“好啦，别想那么多，今天就是开心购物日！西里斯教父请客，不买白不买。”
“走，我们去那边的美食广场，我要吃超大份的冰淇淋。”
三人结束扫荡，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看着堆在破旧客厅里的各种新奇玩意儿——麻瓜的时尚衣物、电子产品、零食，依旧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而嘉比里拉则心满意足地试穿着她的新外套，时不时向西里斯投去“你真是太上道了”的赞赏目光。
西里斯靠在壁炉边，看着两个孩子脸上久违的、单纯快乐的笑容，看着这栋死气沉沉的祖宅因为这些色彩鲜亮、充满生活气息的麻瓜玩意儿和他们活泼的存在而有了些许光亮，只觉得这大概是他逃离阿兹卡班后，最像活着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