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吞噬着古老妖魔的力量。那些漆黑的触须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体内,每一根都携带着足以撕裂凡人灵魂的恐怖能量。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新生的黑色鳞片,如同铠甲般覆盖全身。指甲伸长变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轻轻一划就能在坚硬的石砖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啊——!二皇子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背后突然鼓起三个巨大的肉瘤。肉瘤剧烈蠕动着,最终地一声爆裂开来,三对漆黑的膜翼舒展开来。最大的那对翼展足有三米,边缘布满锯齿状的骨刺;较小的两对则如同装饰般对称分布在肩胛骨两侧。
沃伦特主教踉跄后退,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法杖。他浑浊的眼中倒映着二皇子恐怖的异变——额头上那对弯曲的犄角已经长到半尺长,表面布满螺旋纹路;原本英俊的面容被拉长,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锋利的尖牙。
就在沃伦特以为二皇子会永远保持这副可怖模样时,异变突然停止。那些漆黑的鳞片开始褪色,逐渐融入皮肤之下;狰狞的犄角缓缓缩回额头;三对膜翼如同融化般消失在背后。短短几个呼吸间,二皇子的外表竟然完全恢复了正常——金发碧眼,面容俊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沃伦特知道,那绝不是幻觉。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看似正常的碧蓝色瞳孔深处,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黑影在蠕动。
整个净罪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粒尘埃都静止在半空。沃伦特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他的法袍无风自动,法杖顶端的水晶不断明灭,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从脊椎蔓延至全身,让他不自觉地想要跪伏在地。
殿...殿下?沃伦特声音颤抖,试探性地呼唤道。他枯瘦的身躯不自觉地佝偻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二皇子缓缓转头。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沃伦特如坠冰窟。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沃伦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无数冰冷的触手缠绕,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那双看似正常的眼睛深处,仿佛蛰伏着一头远古凶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沃伦特踉跄后退数步,差点跌坐在地。好在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二皇子已经收回目光,转而望向皇宫方向,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该去见见我的好父皇了。二皇子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感。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腾空而起,没有借助任何翅膀或魔法,就这么违反常理地悬浮在空中,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
皇家魔法学院的塔楼顶端,张灵枢猛然抬头。他的瞳孔骤缩,气海处的元婴小人瞬间睁开双眼。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邪气正从圣光教堂方向爆发,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皇宫移动。
张灵枢的呼吸为之一滞,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那股邪恶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般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中蕴含着某种原始的、暴虐的气息,就像一头饥渴的远古凶兽正在苏醒。
这是...张灵枢面色凝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股能量邪恶而强大,远超寻常魔法波动。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来源,但联想到今日之事,极可能与二皇子或沃伦特有关。
阿骨打!张灵枢厉声喝道,声音因那股压迫感而略显嘶哑,立刻去找大皇子!告诉他圣光教堂方向有异动,让他速速调集人手戒备!
阿骨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老张,你怀疑是二皇子他们?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害怕惊动什么可怕的存在。
不管是谁,都不能置之不理。张灵枢不再多言,袖中星穹剑呼啸而出。他纵身一跃踏上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夜空,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骨打狠狠一跺脚,震得塔楼都微微颤动。他转身冲向学院大门,粗犷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苏塔!灰牙!快跟我来!要出大事了!
——————
皇宫上空,黑云压城。二皇子悬浮在皇宫正上方,金发在夜风中飘扬,华贵的紫金长袍猎猎作响。从外表看,他与平日毫无二致,但那双眼睛深处闪烁的诡异光芒,却昭示着内在的剧变。
整个皇宫区域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守卫们不自觉地握紧武器,额头渗出冷汗。战马不安地嘶鸣,飞鸟惊惶四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每个人都感到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
父皇,二皇子轻声呢喃,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您最疼爱的儿子来看您了。
他闭上眼睛,试图通过圣痕连接老皇帝体内的蚀种能量——这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蚀种与圣痕同源。但令他意外的是,往日清晰的联系此刻竟然完全断绝,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隔绝。
有趣...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有人插手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黑红色的能量在指尖凝聚,表面跳动着诡异的符文,每一个符文亮起,都伴随着一声微弱的惨叫——那是被吞噬的灵魂在哀嚎。
不过没关系,二皇子的声音依然优雅从容,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