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爪拼命想要挣扎。超强的恢复能力促使胸口的肌肉不停地挤压着太乙星光剑,试图将其挤出体外。但剑身上流转的星力如同附骨之疽,任凭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剑尖已经彻底搅碎了他的心脏,暗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涌出,在灰白的皮毛上晕开大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嗬...嗬...钢爪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血红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即使是最强大的狂化药剂,也无法让生物在失去心脏后继续存活。他那庞大的身躯开始摇晃,如同被砍倒的巨树般缓缓倾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斗结束的瞬间——
钢爪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原本黯淡的毛发再次泛起诡异的红光。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位置,突然亮起刺目的血芒,如同体内点燃了一盏红灯。这光芒越来越盛,透过皮毛清晰可见,并且开始有节奏地脉动,就像...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张灵枢瞳孔骤缩,元婴感知到极度危险的气息。他毫不犹豫地散去太乙星光剑,身形暴退:快退!要爆炸了!
然而警告来得太迟。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钢爪的躯体如同装满火药的皮囊般炸开。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稠的血雾瞬间扩散,眨眼间就笼罩了方圆三十丈的范围。这血雾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其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晶体颗粒,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有毒!苏塔的尖耳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异常的魔力波动。她立刻捂住口鼻,想要提醒同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红点——这些毒雾竟然能通过皮肤渗透!
话还未说出口,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席卷而来。苏塔双腿一软,踉跄着跪倒在地。她试图调动体内的魔力抵抗毒素,却发现魔力如同凝固的沥青般难以驱动。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艾瑟同样无力地倒下,翡翠权杖从松开的手指间滑落。
阿骨打的情况稍好一些。这个蛮族战士强健的体魄让他多撑了几秒,但也是强弩之末。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如同喝醉般摇摇晃晃。老...老张...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最终也不支倒地。
张灵枢是唯一还站立的人。元婴自动护体,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灵光屏障。但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毒雾竟然能腐蚀灵力!细小的红色颗粒如同活物般附着在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不过几个呼吸间,屏障就被侵蚀出无数细小的孔洞。
风来!
张灵枢强忍眩晕,袖袍一挥。狂风骤起,将浓稠的血雾吹散。他迅速查看同伴的状况——三人面色惨白,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最糟糕的是,那些毒素正在他们体内疯狂蔓延,侵蚀着每一寸血肉。
就在张灵枢准备施救时,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盗贼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伤疤的壮汉——碎骨。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淬毒的匕首,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果然厉害。碎骨阴阳怪气地鼓掌,想不到连猩红挽歌都没能让你倒下。他惋惜地摇摇头,只可惜了钢爪这个白痴,本来还能多活几年。
张灵枢强撑着站起身,银杏木杖横在胸前。虽然体内灵力被毒素侵蚀得七七八八,但惊蛰十二变的肉身力量仍在。他冷冷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敌人,声音平静得可怕:解药。
碎骨夸张地摊开双手:解药?当然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小瓶,里面荡漾着翠绿色的液体,不过嘛...得用你的命来换。
随着他的示意,二十余名盗贼同时亮出武器。这些不是普通的喽啰,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有手持淬毒弩箭的射手,有浑身缠绕着暗影能量的刺客,甚至还有几个佩戴着魔法徽章的施法者。他们呈扇形散开,将张灵枢和昏迷的同伴团团围住。
碎骨把玩着解药瓶,慢条斯理地说道:猩红挽歌是盗贼公会的秘传毒药,专门用来对付你这样的高手。他咧嘴一笑,伤疤扭曲得更加狰狞,中毒者会在三刻钟内全身溃烂而死,连灵魂都会被腐蚀。现在...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张灵枢的目光扫过昏迷的同伴,又回到碎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存的灵力开始沸腾:你以为,这样就能拿下我?
碎骨眯起眼睛,金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敏锐地捕捉到张灵枢额头渗出的冷汗,以及持杖手指的细微颤抖。这个老练的盗贼头子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疤扭曲如蜈蚣。
看你的样子,现在也很痛苦吧?碎骨慢悠悠地踱步,靴子碾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刺耳的声响,看你还能撑多久?
张灵枢没有答话,但心中清楚对方说得没错。猩红挽歌的毒素如同附骨之疽,正在经脉中疯狂蔓延。每一次灵力运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元婴小人周身缠绕的黑气越来越浓。更可怕的是,这些毒素似乎有意识般,正试图切断他与天地灵气的联系。
别白费力气了。碎骨把玩着淬毒匕首,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猩红挽歌是专门针对你们这些施法者研制的。它会先腐蚀你的魔力,然后是血肉,最后连灵魂都会融化。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见过不少硬骨头,最后都哭喊着求我给个痛快。
张灵枢的目光扫过昏迷的同伴。苏塔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青灰,精灵特有的尖耳失去了光泽;艾瑟的嘴唇完全变成了紫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阿骨打的情况稍好,但粗壮的手臂上也爬满了蛛网般的黑线。
时间不多了。
三刻钟...张灵枢低声重复着碎骨的话,突然笑了,足够解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