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刚要答应,突然想起老元帅刚才说有急信要送回王国,于是忍不住问道:“舅爷爷,既然是急信,为什么不用无线电发回去?无线电的效率要比信使快多了。而且无线电的技术,其他国家应该还没有破解吧?”
莫德元帅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聪明反被聪明误。无线电这东西,是我们王国最大的军事机密,所以我们有个规矩:重要的消息先用无线电发回王都,再派信使把一模一样的信件送过去。这样一来,虽然会让信使们白忙活一场,却不会让其他国家的探子察觉到什么异常。”
伊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元帅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他心中敬佩不已,对着莫德元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舅爷爷考虑周全,我明白了。我这就回营地整理材料,保证明天早上准时出发。”
既然诸事都已经敲定了,那伊凡和梅尔文将军也不再在老元帅处多留了,毕竟作为联军的总指挥,老元帅的公务是十分繁忙的,二人今早来拜访老元帅,已经耽搁了老元帅不少时间了,自然不好继续浪费老元帅宝贵的时间了。
二人被老元帅的副官多利安送出了小院后,便在一众卫士们的簇拥下上马返回了城外第十四军团的营地。
回到营地后,伊凡和梅尔文将军返回了指挥大帐内,老将军挥手让大帐内参谋们都出去,待大帐中只有他和伊凡二人后,老将军才开口道:“殿下,军团的事情您就放心交给我就行了,您先把要交给老将军的文件整理了,再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明早我会陪您再跑一趟元帅那边,好在回来的路上为您的替身打掩护。”
伊凡点头道:“老将军,那替身的掩护的工作,就要麻烦您了。至于军团,交到您的手中我自然是绝对放心的,等我回王国以后,我会尽快静下心来对军团目前的一些问题提出整改建议,到时候还得由老将军将这些整改建议落实下去。”
“放心吧。殿下”梅尔文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您说的这些,我自然会上心的,毕竟今后我还得领着军团继续在战场上拼杀呢!军团的战力能够增强,我自然是最高兴的!”
伊凡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坐到了自己的那张办公桌前,铺开羊皮纸,拿起羽毛笔,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开始撰写那份关于新武器和新战术的报告。笔尖在羊皮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将他为何同意将新武器的生产技术以及与新武器相配套的新战术体系都转让出去的原因,转让出去后的好处,以及未来为何不担心新武器和新战术被盟国和拉夫诺德帝国掌握后,会对王国造成威胁的理由和他对全员列装新武器的部队在未来的展望,都一一罗列于纸上。
他知道,这份报告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辱,更关系到整个王国的军事未来,以及王国与南部联盟诸国以及拉夫诺德帝国的外交关系。
帐篷顶部的透气窗漏进几缕午后的阳光,在铺着粗麻布的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伊凡握着鹅毛笔的手指微微用力,笔尖在厚实的羊皮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墨痕。
整份报告的核心内容,他在莫德元帅的小院落里已经详尽陈述过了一遍,每一个要点都早已在他脑海中形成完整的逻辑链条。因此,此刻他落笔时毫无滞涩,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将心中所想尽数倾注于纸面。
鹅毛笔最后在落款处签下“伊凡·罗德里斯”的名字,笔锋收束时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利落。他放下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羊皮纸边缘粗糙的纹理,目光却已开始逐字逐句地审视全文。
帐篷外传来营地例行的号角声,悠远而雄浑,混杂着士兵巡逻时,身上盔甲的甲叶碰撞时发出的脆响,这些战场独有的声响,反倒让帐篷内的静谧更显深沉。
伊凡的视线在整份报告上扫了一遍后,为了增加这份报告的说服力,伊凡开始为报告上的一些条目罗列上详细的数据,使得将要阅读这份报告的王国高层能够更为直观的明了他的想法。
等他终于在最后一页签下核对日期时,帐篷外的光线已染上了橘红色的暖意,营地各处升起的炊烟顺着晚风飘来,夹杂着烤肉与麦粥的香气,那是营地中晚餐临近的信号。
伊凡将三页写满字迹的羊皮纸逐一对齐,指尖拂过纸面,确认墨迹已完全干透,才小心翼翼地卷成一筒。羊皮纸卷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会折损字迹,又能稳稳塞进桌角那个特制的铜制信桶里。信桶表面雕刻着罗德里斯王国的灰塔纹章,桶壁厚度足有半指,能有效隔绝外界的湿气与意外撞击。
“殿下,都完成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帐篷门口响起。伊凡抬头,看见多米尼加正站在帘幕旁,一身银灰色的王室近卫盔甲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腰间的魔法符文佩剑剑柄上,那繁复的矮人符文法阵散发着淡淡的魔法辉光。
作为伊凡的贴身护卫,多米尼加始终守在帐篷外,除了必要的巡逻换岗,几乎寸步不离。
多米尼加看见伊凡将羊皮纸卷塞进信桶,便立刻上前一步,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支点燃的白蜡烛。这种蜡烛是军中特制的蜂蜡烛,燃烧时无烟无味,光线却格外稳定。
多米尼加走到桌前,将蜡烛斜斜倾斜,融化的蜡油顺着烛尖缓缓滴落,均匀地覆盖在信筒的开口处。他的动作娴熟而专注,手腕转动间,蜡油形成一层光滑的薄膜,恰好将桶口完全密封。
待蜡油即将凝固却仍带着黏性时,伊凡抬起左手,将尾指上那枚镌刻着皇室徽记的金质印玺轻轻按压在蜡封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