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兵力与火力配置的悬殊,进一步拉大了双方的差距。
南坡上的人类守军,仅一线作战人员就有四千余人,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制式武器,mG42 通用机枪的射速快到令人胆寒,每分钟能倾泻上千发 7.92 毫米子弹,形成的密集火力网能轻松压制大片区域;毛瑟 98K 步枪则以精准度着称,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百米之内能轻松命中目标,甚至能在击穿了精灵魔弓手身上的单兵防护法术后,在轻松撕裂他们身上的轻型皮甲。
这也意味着,人类守军的每一名士兵都是一个独立的火力点,四千多人同时开火时,那铺天盖地的弹雨如同钢铁暴雨,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而精灵猎兵营,六个营加起来总人数虽有三千余人,但真正能参与远程对射的兵力却十分有限。每个精灵猎兵营编制五百人,其中只有三百名精灵魔弓手和一百名精灵法师具备远程攻击能力,剩下的一百人则是负责近战护卫的大盾手。
更雪上加霜的是,那一百名精灵法师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必须全力维持覆盖整个部队的魔法护盾,这层淡蓝色的半透明魔法护盾是精灵军阵能抵挡不断落下的迫击炮炮弹的唯一手段,一旦失去了它,仅仅是人类第三道防线和牛头山南坡那数百门迫击炮发射的炮弹,就会让精灵部队的伤亡瞬间翻倍。
所以,每个猎兵营真正能投入攻击的,只有三百名魔弓手加不到七十名法师,六个营总共能参与对射的兵力,也不过两千两百余人,还不到人类守军一线兵力的六成。
随着战斗的持续,人类和精灵双方都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但这个伤亡比例却相差的不大,在对射中,人类守军每伤亡十人,精灵部队也差不多伤亡八九人。
可就是这看似接近的伤亡数字,在兵力基数的差距下,却形成了 “此消彼长” 的可怕局面。
人类守军伤亡十人,后方预备队的士兵会立刻顶上来填补空缺,火力强度几乎不受影响;可精灵部队每伤亡十人,能参与对射的兵力就减少十分之一,火力缺口越来越大。
渐渐地,精灵士兵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对射中往往要独自面对几倍于自身的火力:一名精灵魔弓手刚拉满弓弦,准备瞄准人类士兵,就看到三四个人类士兵同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只能狼狈地翻滚躲避,弓箭掉落在地,胸口还被飞溅的石子擦伤。
最后,人类守军的火炮支援,成了压垮精灵部队的最后一根稻草。部署在牛头山山顶的三十六门 105 毫米加农炮,虽然因为山顶风大、视野受限,准确度并不算高,每一轮齐射往往只有一两发炮弹能命中精灵阵型,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威慑力。
105 毫米口径的炮弹重达十六公斤,落地后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弹片能飞溅到三十米之外,每一发炮弹落在精灵阵中,都能瞬间清理出一个半径十米左右的无人区,原本密集的精灵士兵,在爆炸后会成片倒下,只剩下断裂的弓箭、破碎的盔甲,以及浸染在草地上的暗红血迹。
按照每分钟两发的射速计算,两个 105 毫米加农炮营每一轮炮击,都能给精灵猎兵营造成数十人的伤亡,相当于一个百人队的兵力在短短几十秒内彻底从作战序列中消失。
更让精灵部队难以承受的是,是部署在牛头山南坡半山腰的五门 75 毫米步兵炮。虽然 75 毫米步兵炮的口径比加农炮小,炮弹重量也只有六公斤,威力相对有限,但它胜在灵活、精准。
这五门步兵炮被安置在预先挖掘的隐蔽炮位中,每分钟能打出六到八发炮弹,而且命中率高得惊人,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能准确落在精灵部队的阵型中,要么击中密集的魔弓手群体,要么摧毁残存的大盾防御。
每一发 75 毫米炮弹虽然只能带走两到三名精灵士兵的生命,但架不住它射速快、命中率高,短短十分钟内,就有上百名精灵士兵倒在步兵炮的炮火下,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损失了三分之一。
正是这三重因素的叠加,让精灵的猎兵部队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彻底陷入了绝对下风。无论是顶在前排的大盾手,还是躲在后方的魔弓手和法师,都在人类的远程攻击下成片倒下。
鲜血染红了荒原的草地,破碎的盔甲和武器散落一地,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七零八落,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老兵还在强撑着发起反击。
而就在精灵部队陷入绝境,全力应对牛头山南坡人类守军攻击的时候,第六旅正像一把隐藏在阴影中的利刃,悄然出现在主战场的边缘。第六旅的士兵们每个人都尽量压低身体,借助荒原上的矮草和土坡掩护,一步步向前推进。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迅速,脚步声被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掩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声响。
起初,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并没有引起精灵的警觉,前线的精灵各部队指挥官,此刻正忙着组织士兵抵抗人类的炮火,时不时还要亲自上阵填补阵型缺口,根本无暇顾及侧翼;后方精灵本阵指挥台上的精灵主帅菲罗克忒斯将军,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主战场的两个关键点上:一是被人类包围、正在苦苦突围的精灵步兵部队,他必须时刻关注那里的伤亡情况,判断是否需要抽调预备队支援;二是正在与牛头山南坡人类守军对射的精灵猎兵部队,这支部队是阻挡人类南下的关键防线,一旦崩溃,整个精灵军团的侧翼都会暴露在人类攻击之下。
也正因如此,当瓦伦汀将军率领的第六旅不断向南推进,从主战场东侧绕过正在围歼精灵步兵的灰塔军团步兵团,然后突然折向西南方向,朝着六个精灵猎兵营中位置最靠东的那个营发起进攻时,精灵的前线指挥官和菲罗克忒斯将军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这支人类部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