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个灰塔军团的主力步兵团向着牛头山前方的防线急行军的同时,精灵的进攻部队也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在防线的另一侧,精灵的进攻部队终于打破了沉寂。原本静止在开阔地的军阵像苏醒的巨兽,开始缓缓向前蠕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精灵士兵的铠甲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六千名精灵士兵分成前后两个进攻波次,前面的那个波次是六个精灵重甲步兵营,而后面的那个波次则是以精灵魔弓手为主的精灵猎兵营。
这支进攻部队的队列整齐得如同用尺子丈量过一般。只是他们的推进速度明显刻意放慢了,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显然是为了在进入人类守军的射程前保存体力,以避免因为急促行军而导致在最后冲锋时战力衰减。
牛头山山顶的炮兵指挥所里,空气早已紧绷到了极点。一名一直在盯着精灵军阵的炮兵军官正举着自己的黄铜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精灵军阵,他的手指紧紧扣着望远镜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他看到精灵前排的重甲步兵开始挪动脚步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立刻放下望远镜,转身朝向着伊凡高声喊道:“殿下!精灵动了!他们的军阵开始推进了!”
伊凡此时正站在侦察法阵前,闻言立即走到了指挥所的观察口前,拿起了一具望远镜看了过去。
片刻后,伊凡低声自语道:“果然还是来了。”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转身走向侦察法阵。
回到法阵旁,伊凡催动着精神力,指尖在光屏上不断滑动,将画面聚焦在精灵军阵处。
通过光屏的画面,伊凡清楚的看到,那些走在队列中的精灵前线指挥官们嘴中正不断的呼喊着口令,来让那些因为行进速度过快而突出在阵型外的士兵降低速度,以保持整体阵型的完整。
见此情形,伊凡冷笑着说道:“他们在压着速度走,想保存体力。可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援军也在路上了。”
就在这时,指挥所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卫兵的盘问声。伊凡皱了皱眉,刚想让卫士去看看情况,就见一名穿着工兵制服的中年汉子,在两名卫兵的 “护送” 下走了进来。
这名汉子的身材敦实,脸上还沾着些泥土,神色紧张得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指挥所里原本低声讨论着炮击参数的炮兵军官们纷纷停下了话头,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名不速之客身上。
作为一名中阶法师,伊凡的记忆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很快就回忆起之前在上山的山道旁见过这名低级军官。
“你是工兵营的人?” 伊凡走上前,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找我有什么事?”
这名工兵排长正是霍克,他原本就因为面对一群高阶军官而紧张,此刻被伊凡直接问话,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右拳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胸甲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就这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殿下!卑职是军团直属工兵营二连二排排长霍克!奉通讯参谋和上级连长的命令,向您报告:各炮群的有线电话网络已经全部铺设完毕,所有线路都经过了测试,通话清晰,没有任何故障!现在您可以直接在这里用电话指挥所有炮群了!”
闻言,伊凡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吗,援军在路上,通讯网络又接通了,这两个好消息让他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他拍了拍霍克的肩膀,指了指他脸上的泥渍,笑着说:“霍克排长,辛苦你们了!这么快就完成了布线,你们工兵营功不可没,我会记得你们的功劳的。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回山下休息了。”
霍克没想到伊凡如此温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再次敬礼后,便跟着卫兵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伊凡立刻收敛起了笑容。他快步走到指挥桌旁,桌上的有线电话通体漆黑,话筒上还缠着一圈防滑的麻布,旁边放着厚厚的一本炮击坐标手册。他拿起话筒,手指在手册上快速翻动,目光扫过一个个标注着字母和数字的方格。
“喂,我是伊凡,接各炮群指挥台。” 伊凡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向交换机,语气沉稳而坚定。电话那头的通讯兵显然早有准备,几乎没有停顿就回复:“殿下,正在接通,请稍候!” 电流的滋滋声在听筒里响了几秒,随后传来一阵整齐的 “殿下!”—— 各炮群的指挥官已经全部接好了线路,正等着他的命令。
伊凡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中央的地形沙盘上,手指点在标有 “K32” 的方格处 —— 那里正是精灵第一波次攻击队列中的一个重甲步兵营即将抵达的位置,也是他早就计算好的炮击区域。“我是伊凡,现在下达作战命令!”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命令!军属 150 加农炮营、立即对 K32 方格实施三发急速射!各旅属 105 榴弹炮营,十发急速射!”
顿了顿后,他又补充道:“迫击炮排和步兵炮连做好射击准备,目标同样是 K32 方格的精灵重甲步兵营,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等加农炮和榴弹炮的第一轮炮击结束后,听我的指令再进行覆盖射击!”
“明白!” 听筒里传来各炮群指挥官响亮的回应,紧接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了炮群调整角度的金属碰撞声和士兵们的呼喊声。伊凡放下话筒,快步走到观察窗前,举起望远镜望向远方的炮群阵地。
几秒钟后,战线后方的各个炮兵阵地上突然腾起一团团黑色的烟雾,紧接着,沉闷的炮声如同惊雷般滚滚而来,震得指挥所的石头墙面都微微颤抖起来。
150毫米加农炮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空,第一发落下的150毫米加农炮的炮弹没有能够直接命中目标,只是在精灵军阵前方不远处落下,巨大的爆炸声掀起数米高的泥土和碎石,烟尘瞬间弥漫了半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