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城医院,凌晨5时许
重症监护室里的心电、脑电等仪器设备先后发出最后的警报声。
“滴——”
十几名国内外医生全体摇头叹息:“这样结束也好,顾总少受点罪。”
“顾大少,可以准备后事了。”
“顾总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联系太平间吧。”
顾景舟等人围拢在病床周围不断呼喊:“景舫!”
“三叔呜呜你快起来啊,比我还能睡!呜呜……”顾逸一哭得撕心裂肺。
关知秋抱着丈夫哭泣不止:“是我害死了老三,我以后怎么面对爸妈啊呜呜……”
白剑和傅哲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拨打殡仪馆电话。
凌晨5点20分,夏都国际酒店房间
“滴滴滴——”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男人起身,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关掉闹钟,迅速洗漱换衣服。
手机传来一则助理发来的语音:“海总,今天的拍摄任务较重,是整部剧的重头戏,文化司长也会到现场探班。”
“嗯,你先准备,我现在过来。”
“是。”
男人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行李,捞起手机翻看工作群里的信息。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则最新时事新闻:【景颜集团总裁于今日凌晨5点02分伤重不治逝世,终年24岁】
海洋拿着手机呆愣在原地,他双眸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那个标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张灰色头像。
海洋表情无神且透着悲伤,轻声呢喃:“他死了……”
……
斯国斯顿庄园门口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顾槿禹夫妇在保镖的搀扶下坐回豪车,他颤巍巍地接听电话,心脏不由得加速,沙哑的声音颤抖问道:“喂?”
对面的背景声音传来关知秋和顾逸一的哭声。
顾槿禹夫妇屏住呼吸,双眼已经无声流泪:“景舫……他怎么样了?”
声音无力且断续。
顾景舟的哭声开始传来,哽咽道:“景舫的生命体征已经停止了,医生说他已经走了。”
这句话在静谧非常的豪车内炸开!
“咕噜——”
顾槿禹手一软,手机掉落。
随即,易恺和李桀惊慌的叫声相继响起:“老夫人!快!去附近的医院!”
两辆豪车迅速驶离庄园。
大夏京城,医院病房里
顾景舫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由顾景舟派来的顾家佣人准备擦身,两名保镖端来了两套寿服。
顾逸一看到佣人们靠近顾景舫纷纷拍打,哭喊不止:“你们走开!我三叔还没死呢呜呜……你们不许咒我三叔死!”
佣人们一脸为难地看着挡住他们的顾逸一。
“小少爷,三少得安息了。”
顾逸一跟着妈妈看电视机,知道“安息”是什么意思,他指着说话的佣人喊道:“你才安息!不许咒我三叔!”
关知秋心疼儿子,抬手屏退佣人:“你们先下去吧,让孩子再陪陪他叔。”
“是。”
这时,一名年轻的医生进入病房,看了一眼病床上面如死灰的男人,他双眸隐隐泛着喜色。
顾逸一看到医生,一把将他拉过去,指着病床上的顾景舫喊道:“你快给我三叔打针!快让他醒过来!”
关知秋哽咽着哭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一时接受不住才说胡话。”
年轻医生伸手探测男人的脉搏,确实没有生命迹象。
耳边传来博士老师交代的声音:“等他死了就把解药注射进去,夏国如果要追责,杨总可以要求验尸,证明我们已经给了解药,只要尸体里面查出有解药成分,他们就算生气也拿我们没办法。”
年轻医生看了一眼走廊里联系殡葬和媒体的顾景舟和白剑,再看一眼抱着孩子安慰的关知秋。
他快速将藏在袖口处的注射器抽出,利用身体挡住视线,将针头扎进男人的身体,白色的液体缓缓输入体内。
年轻医生收好注射器,看着病房里哭泣的母子俩不屑一笑,离开病房。
正打完电话的顾景舟看了一眼从病房里出来的陌生医生,眉头紧皱走了进来,见妻子抱着孩子安慰,床上的弟弟依旧没有生机地躺着。
顾景舟疲倦地靠在墙壁上,半阖眼,轻声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医院停车场
年轻医生脱下白大褂,上车后拨打电话,冷笑道:“老师,目标已死,解药已经注射,没人发现。”
“好。”
重症监护室
关知秋带顾逸一回家后,护工们已经为顾景舫换好寿衣。
藏蓝色绸缎唐装,中间绣着银色飞鹤,佣人正在给他戴上帽子。
这时,走廊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哒……”
众人一副疲倦的表情瞥了眼门口,只见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年轻男人。
“你是?”顾景舟站起身礼貌询问。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佣人。
“哎!大少!他……”佣人一脸无辜地喊道。
顾景舟抬手,示意众人退出,只有他和白剑、傅哲还有这个陌生的男人。
白剑眼尖地看到男人手上的名贵手表,猜测这位可能是顾景舫生意场上的朋友。
顾景舟礼貌询问:“你是我弟弟的朋友吧?”
海洋弯腰看着身穿寿服的男人,双眸充斥着不甘和悲伤。
海洋双眼泛着莹光,看向三人,表情冷漠地说道:“我和他算不上朋友,吵过不少架。”
顾景舟见到他说话虽然有刺,但他刚刚着急的样子说明他是在乎自己弟弟的,没有再开口,静静看着。
海洋双眼含泪,瞪着顾景舫,像小时候那样的口吻骂道:“你又跑来我家做什么?嗯?”
海洋含泪嗤笑道:“你觉得你死了,你就能陪着她了?”
现场三人纷纷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谁?
海洋看着没有丝毫气息的男人,脸色尽是悲愤。
他俯身在男人的耳边,用仅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姐–姐–不–要–你–了。”
这7个字犹如一个开关,叩击男人的最后一道神经线。
一道空灵般的声音反复传入男人的耳朵……
“顾景舫,我姐姐不要你了。”
“姓顾的!我姐姐说她不会再理你了!”
紧随而至,一道稚嫩嗔怒的声音隐约传来:“你把我的雪人弄坏了!走开!不理你了。”
“颜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脚滑。”
女孩子笑呵呵的嗓音再次传来:“捉迷藏,猜猜我在哪~”
她躲在杂物间的纸箱里,他装作没看见,抓住躲在窗帘的弟弟。
弟弟看着露出小脚丫的姐姐,对着顾景舫没好气道:“姓顾的,白素贞姐姐水漫金山都没你放的水多,我姐露馅这么明显你都不抓她。”
顾景舫看着躲在纸箱里笑眯眯的女孩,也不禁跟着笑:“我怕抓到你姐,她不肯跟我玩了怎么办?”
弟弟小小地白了一眼顾景舫,耳边是女孩乐此不疲的笑声:“没事,弟弟,下次你和我一起躲,肯定不会被发现。”
“姐姐,你才是他的雷达感应器。”
病房里,四个男人缓慢围拢在病床周围,他们的瞳孔一致地收缩,倒映着同一个画面。
病床上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左手食指指尖轻颤。
顾景舟捕捉到这一瞬即逝的微动作,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昏迷的男人。
“景舫他手指动了!”
白剑两人急忙飞奔跑去找医生:“来人!医生!景舫他没有死!”
顾景舟弯腰不断呼唤顾景舫:“老三,你醒一醒!睁开眼看看大哥!”
男人迷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面容模糊的海洋,对着他轻声呓语:“颜颜……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