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站在指挥中心的玻璃墙前，盯着电子沙盘上刚标好的三色区域。绿区六省的轮廓被荧光笔圈出，像一张刚撕下的作战地图。他手指敲了敲屏幕，把“推广不是恩赐，是重构”那句话删掉，换成了“资金到位前，所有动作暂停”。
李昭端着咖啡进来，刚想说话，林峰抬手打断：“银行那边有回音了？”
“没有。”李昭放下杯子，“不止没有，三家授信银行全停了流程。建信那边说风控升级，农联直接不接电话，只有浦江回了个邮件，写着‘项目重大，需重新评估’。”
林峰没动，只把系统面板调了出来。【影响力值】从5点变成了2点，而原本该解锁的“全域农业数据协同权限”依旧灰着，备注栏多了行小字：外部支持稳定性不足，权限发放延迟。
他眯了下眼。
“系统在警告我们。”李昭凑过来，“它觉得我们撑不住。”
“不是觉得。”林峰关掉面板，“是已经有人动手了。”
陈国栋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叠催款单：“设备供应商全炸了。三十七家发了正式函，最晚下周一要付首期货款，不然断供。”
“我们账上还有多少？”
“够撑十二天。”陈国栋声音压低，“前提是不发工资、不跑测试、不进新料。”
林峰转身走到会议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支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字：钱、快、稳。
“三线并行。”他头也不抬，“第一，启动系统给的‘短期信用背书权限’，找民营机构过桥。李昭，你去接洽，优先选有农业科技投资记录的。”
李昭点头记下。
“第二，把试点区三个月的作物产出数据打包，做收益凭证质押。陈国栋，你带团队做模型，把节水率、亩产增幅、农户收入变化全塞进去，越硬越好。”
“第三方评估呢？”陈国栋问，“正规机构排期要两周。”
“不用正规的。”林峰打开系统奖励栏，点进“黑市信息通道”，输入“农业金融评估+加急+匿名结算”。
屏幕上跳出三个代号：AgrAudit-7、GreenLedger、Fieldcheck。
他选了第一个，双倍酬金锁定，交付时限48小时。
李昭皱眉：“走地下渠道，出问题没法追责。”
“我们没时间走地上。”林峰合上平板，“他们卡银行，就是算准我们等不起。我们现在每拖一天，绿区的部署就晚一天，等风头过去，连民营机构都不敢碰我们。”
陈国栋咬牙：“我去找供应商，承诺三日内回款，个人担保。”
“别写个人。”林峰说，“写‘项目组承诺’。你要是签了字，他们真追债，你就成替罪羊了。”
“那怎么让他们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觉得我们还在动。”林峰走到窗边，楼下停车场里，几辆印着合作商LoGo的货车正在装货，“让他们看到设备还在出库，就知道我们没停。”
李昭忽然抬头：“我查了三家银行的Ip访问记录。建信和农联的审批系统，这两天都被同一个政研单位的内网节点扫过。”
林峰没意外：“夹克男回去报信了。”
“这不是巧合。”李昭声音沉下来，“他们是冲着资金链来的。”
“当然。”林峰冷笑，“舆论战他们输了，行政流程被我们反制，现在只能从钱上砍。银行一停，供应商一闹，我们自己就崩了。”
他顿了顿：“但他们忘了，我们不止靠银行。”
当天下午，李昭联系上两家民营金融公司，一家叫“农腾资本”，一家是“绿源金服”。对方态度模棱两可，说要看“实质性抵押”。
晚上八点，陈国栋带着收益模型初稿回来，林峰一眼看出问题：“全是数据，没人。”
“什么意思？”
“投资人不想看表格。”林峰抓过鼠标，“把农户证言库的视频剪进去。老汉蹲地里数玉米的，妇女抱着孩子说灌溉省水的，全塞进ppt前两页。数据是骨头，人是皮肉。没皮肉，谁愿意碰这具骷髅？”
李昭立刻动手调整，把一段勐波村老农的采访嵌进融资包首页。老人咧着嘴，手里抓着一把饱满的稻谷：“以前一季旱死两回，现在连着收了三季，娃娃学费都够了。”
“就这个。”林峰点头，“明天发给两家机构，标题写——‘看得见的回报’。”
凌晨两点，加密邮箱弹出一条新消息，发件人代号AgrAudit-7，附件是pdF报告，标题为《缅北试点项目收益预测独立核验》。
李昭打开一看，数据完整，逻辑严密，连区块链时间戳都做了交叉验证。
“成了？”他抬头。
林峰摇头：“看附言。”
文档末尾，一行小字：
此类数据质押模式曾在非洲粮援项目中使用，三年后因预期收益未兑现，引发区域性债务危机。建议谨慎评估兑付能力。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他们在提醒我们？”李昭问。
“在提醒所有人。”林峰把报告转发给陈国栋，“明天一早，把这份报告一起发给投资方。别藏着，坦白说我们用了非正规评估，但数据真实，收益可查。敢信的，进来；不敢的，滚蛋。”
陈国栋愣住：“你把风险明摆出来？”
“对。”林峰盯着屏幕，“他们怕我们造假，我们偏把漏洞摊开。真金不怕火炼，怕火的才是假货。”
第二天上午十点，农腾资本回复，愿意提供五千万元过桥贷款，但利率18%，且要求林峰个人房产抵押。
林峰看着邮件，笑了。
他点开系统面板，仅剩的2点“影响力值”在闪烁。他选中“农腾决策委员会-张姓委员”，激活微影响权限：非操控，仅触发一次“模糊记忆关联”。
下午三点，对方回电，语气变了：“林总，我们内部重新讨论了。利率可以降到12%，抵押物换成项目应收账款质押，您看行不行？”
“行。”林峰挂了电话，转头对李昭说，“钱今晚到账。”
陈国栋盯着财务系统界面，手指悬在刷新键上。六点十七分，一笔5000万的资金入账，来源显示为“农腾资本-专项农业扶持基金”。
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风险对冲：72小时内稳定现金流”完成】 【奖励发放：金融应急调度模板（可复制至未来项目）】
李昭松了口气：“总算活下来了。”
林峰没动，盯着面板上“影响力值：3”的数字，良久，低声说：“下次，别再用这种通道。”
“不用这个，我们早就断了。”李昭说。
“我知道。”林峰站起身，走到窗前。楼下，货车已经装完，司机正在关车厢门。一辆印着“绿源金服”标志的黑色SUV缓缓驶入停车场，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提着文件袋。
林峰眯起眼。
那人抬头，似乎感应到什么，也朝指挥中心这边望了一眼。
林峰没躲，只是把系统面板最小化，锁进加密文件夹。
李昭走过来：“他也是来谈融资的？”
“不。”林峰摇头，“他是来看我们还能撑几天的。”
陈国栋从财务室出来，手里拿着刚打印的现金流预测表：“第二笔款下周三前必须到位，不然督导团队的工资发不出来。”
林峰接过表格，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风险预警：若七日内无新增融资，资金缺口将扩大至8200万。
他把笔递还给陈国栋，说：“再剪辑一些真实反映农户受益情况的素材，比如之前准备农户证言库时拍的老汉生活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