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邮件界面刚展开一半,助理的消息就跳了出来。一张截图,三个热搜词条,标题清一色加粗加红:“某境外粮仓项目涉嫌数据造假”“科技新贵林峰被曝为外资站台”“粮食安全岂容资本染指”。
他没点开邮件,也没看正文。直接把截图放大,扫了一眼发布账号——两家央媒地方频道,一家行业垂直媒体,发布时间集中在十分钟内。
林峰皱着眉头看着截图,心中不禁思索,自己在缅北的工作明明都是为了推动农业发展,怎会在国内突然引发如此大的舆情?这背后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推手?难道是那些不希望看到农业新变革的人在暗中操作?
办公室外走廊的脚步声隐约传来,但他没抬头。手指一划,调出系统面板。任务栏依旧灰着:【科技反哺国内】进度停滞,b级风险预警闪烁。他扯了下嘴角,关掉界面,拨通内线。
“所有人,十分钟后会议室。”
挂断前顿了两秒,补了一句:“带上原始日志,一个字节都不能少。”
十分钟后,长桌两侧坐满人。数据组、法务、公关,连负责冷链调度的技术员都来了。林峰站在投影前,没说话,先把那三篇报道投在幕布上。
“你们看完,再说话。”他说。
会议室安静了三分钟。有人皱眉,有人翻手机查传播路径,李昭直接打开了后台流量监控。
“河北试点的数据还没公开。”数据主管先开口,“他们引用的‘亩产虚高’数据,和我们内部记录对不上。”
“不止。”法务翻着网页快照,“第二篇文章提到‘缅北土地权属不明’,但项目用地是当地农业部批的,合同编号都能查。他们写得像我们在偷地。”
林峰点头,走到白板前写了个时间轴。从三天前视频发布,到昨晚白皮书上线,再到今天早上八点舆情爆发。
“我们发东西,他们立刻打脸。”他说,“节奏掐得太准,不像巧合。”
公关组长犹豫着开口:“现在回应,容易越描越黑。不如冷处理,等国际那边有动静,国内自然会转向。”
“等?”林峰笔尖一顿,“系统不等,对手也不等。”
他转身调出任务面板,红色警告条弹出来:【72小时内无进展,扣除影响力值x10】。
屋里没人说话了。影响力值现在是负增长,再扣,连基础权限都要锁。
“澄清是认怂。”林峰把笔拍在桌上,“他们要的是我们慌。我们不慌,就打乱他们的剧本。”
他点开缅北农业系统的后台,调出河北试点的完整数据流。从土壤湿度到播种深度,每一帧操作都有时间戳和设备Id。
“从今天起,我们不解释动机,不谈理想,只做一件事——亮证据。”
他下令,数据组回溯所有试点原始记录,生成带区块链验证的日志包;法务整理报道中的事实错误,准备发律师函;公关暂停所有对外稿件,转而联系三家未参与抹黑的财经媒体,准备定向释放信息。
“别发通稿。”他说,“只给数据,不给结论。让他们自己看,自己想。”
散会后,其他人陆续离开。林峰叫住数据主管,走到角落。
“那条‘压一指深’的视频,”他问,“原始拍摄时间戳还在吗?”
“在。本地设备存了三份,云端自动备份也有。”
“加上GpS坐标和设备Id,打包加密。”林峰说,“别发出去,先留着。”
主管点头要走,又被叫住。
“再查一下,那几家媒体发布前,有没有人提前调取过我们的公开接口。”
“你是说……内鬼?”
“不是内鬼。”林峰摇头,“是有人比我们还急着否定这个项目。”
主管走后,林峰坐回工位,打开舆情分析后台。传播路径图铺开,质疑内容像病毒一样在短视频平台裂变。一条百万播放的视频标题写着:“你以为他在种地,其实他在卖国”。
他点开评论区,清一色是“资本家滚出农业”“粮食安全轮不到他插手”。
手指滑到一条热评:“谁给他的权力,在国外建粮仓?”
他盯着看了两秒,退出,转头调出缅北全域承载力图谱。十七个监测点闪着绿光,右下角一行小字还在:可支撑全国口粮储备17.3%。
他截图,发到团队群,附言:“他们怕的不是数据,是这个数字。”
手机震了一下。李昭回:“已经查了传播源头。有一家媒体账号,Ip地址和北缅东部某个废弃中继站重合率91%。”
林峰眯了下眼。
那个区域,半年前还是反对派控制地,上个月才由地方武装接管。系统日志显示,曾有三次异常数据爬取,都被防火墙拦下。
“把这条也加进溯源档案。”他回,“命名《舆论溯源档案-001》,内部传阅,不对外。”
李昭问:“要不要报系统?”
“报了也没用。”林峰敲着桌面,“系统只认结果,不认阴谋。”
他起身走到窗边。试验田的灯还亮着,几台无人机在低空盘旋,执行夜间巡检。远处铁网外,隐约有车灯晃动。
他没多看,回桌前打开新文档,开始整理时间线反制材料。
第一步,把三家媒体的发布时间、账号注册信息、历史发文倾向列成表;
第二步,对比缅北数据公开节点,发现最早质疑出现在视频上线后47分钟,而白皮书尚未发布;
第三步,标注传播节点,发现前五个转发账号,全部关联同一mcN机构,旗下专做社会热点煽动内容。
他把三页内容合成一张图,加标题:“质疑,早于事实”。
文档末尾,他亲手打上一句话:“当真相还没出门,谎言已跑遍全国——那就让它,从起点开始崩塌。”
凌晨一点,档案定稿。他把加密包发给三家中立媒体,附言只有一句:“你们可以不发,但不能假装看不见。”
发完,他靠在椅背上,闭眼三秒。再睁眼时,手机屏幕亮了。
匿名短信。
“适可而止,别让善意变悲剧。”
他盯着那行字,没删,也没回。手指一滑,打开系统商城。余额只剩最后87点影响力值。他点开“短期舆情监控权限”,兑换。
提示弹出:【权限已激活,监控范围:国内主流平台72小时舆论动向】。
他关掉系统界面,转头在团队群发消息:“从现在起,我们不解释,我们只展示。第一弹——‘谁在害怕真相’。”
消息发出去三分钟,李昭回:“三家中立媒体已读,但没回复。”
“不急。”林峰站起来,走到电闸箱前。
办公室灯闪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眼,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电箱外壳,凉的。但仪表盘上,电压波动曲线微微翘起。
他记下时间,走回工位,打开本地备份系统,手动触发一次全量存档。
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
他盯着进度条,从1%跳到17%,突然,屏幕闪了一下。
不是断电,是信号干扰。
他没动,继续等。进度条爬到33%,灯光又闪一次,比刚才更长。
他站起身,拔掉主机网线,改用离线模式继续备份。
进度条跳到51%。
窗外,试验田边缘的监控灯,熄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