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站在北缅科研中心顶层的观景台，夜风裹着高原特有的凉意扑面而来。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外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衣——这是昨晚临时从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衣服，原本是刚创业那会儿为了撑场面买的。
此刻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提示，屏幕上是一封来自系统的信息：“宇宙探索任务进度更新：异常信号检测中。”
他抿了抿嘴，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走进控制中心。大厅里灯光通明，几个技术人员还在调试设备，屏幕墙中央闪烁着一串复杂的波形图。
“数据解码进展如何？”他问。
一名戴眼镜的年轻人抬起头：“还在处理，信号有干扰，像是……有人故意加密过。”
“那就解密。”林峰语气平静，“动用全球数据库权限，能调什么资源就调什么资源。”
“已经申请了，但有些节点响应慢。”技术员苦笑，“毕竟现在是半夜。”
林峰看了眼表，凌晨一点十七分。
“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结果。”他说完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水有点凉，刺激得他喉咙发紧，但他没停下，直到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一才放下瓶子。
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眼下淡淡的青黑。他坐在转椅上，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却在回想今天早上的家族会议。
那些老面孔、老规矩、老话重提……还好，至少文化改革的第一步算是走成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指尖传来的温度有点冷，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还没散尽。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开了，一个穿着实验服的技术主管探头进来：“林总，我们那边发现点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林峰起身时动作利落，像弹簧一样弹起来，连外套都没披就往外走。
控制室里，几块主屏已经切换到了新的数据流界面，中间一块正在不断重组图像。
“这是刚刚自动解码出来的一部分信号内容。”技术主管指着屏幕，“看起来……不像是自然现象。”
画面中央，是一个模糊的几何结构，边缘清晰到诡异，像是被激光切割过一样，漂浮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
“坐标呢？”林峰问。
“冥王星轨道外侧，距离太阳约39.5个天文单位。”另一名工程师快速回答，“目前它处于静止状态，但根据轨迹推测，它曾经移动过。”
“移动速度？”
“极低，不到0.1光速的千分之一。”
林峰皱眉。
这个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那种级别的宇宙尺度下，任何非自然物体的移动都值得警惕。
“有没有可能是探测器自身的问题？”他问。
“排除了，三组独立系统同时捕捉到相同信号。”技术主管点头，“而且，这段数据是自动重组的，不是我们主动解码出来的。”
林峰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通知所有核心成员，半小时内开会。”
“现在？”有人惊讶地问。
“对，现在。”
半小时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的头发乱糟糟的，有的还穿着睡衣，但眼神都很清醒。
林峰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平板，投影仪已经将最新数据投射到幕布上。
“各位，我们可能发现了某种非自然存在的天体。”他开门见山，“它的位置在太阳系边缘，结构不符合已知天体模型，且具备一定的运动能力。”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问题是，我们要不要继续追踪。”林峰扫视一圈，“我知道有些人觉得这太冒险，也有人担心资源浪费。但我必须提醒一句——如果这次错过机会，未来几十年我们都未必能再遇到类似情况。”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几位年长的研究员身上。
“这不是科幻电影里的桥段，而是科学发展的必然一步。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就在那里。你们要做的，不是立刻得出结论，而是去靠近它、研究它。”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支持继续推进。”是那个提出暗物质设想的年轻工程师，“就算只是个未知自然现象，也值得研究。”
接着，陆续有人点头。
“我们可以先发射一颗高能粒子探测器过去。”一位物理学家说，“近距离采集数据，风险可控。”
“需要多久准备？”林峰问。
“三天，最快两天半。”
“那就两天半。”
会议结束后，林峰回到控制室，屏幕上的图像已经被放大，那个神秘结构的轮廓更加清晰了些。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稳定，像在思考什么。
“林总，咖啡。”助理递来一杯热饮。
他接过，轻啜一口，苦味顺着舌尖蔓延开来。
“还有多久到天亮？”他问。
“大概五个小时。”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屏幕，眼神专注而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控制室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嗡鸣声。
忽然，警报响了。
所有人一惊，纷纷抬头看向主屏幕。
“怎么了？”林峰站起来。
“刚才那个信号……又出现了。”技术员快速操作，“但它移动了。”
“移动方向？”
“向太阳系内部。”
林峰眯起眼睛。
“目标锁定了吗？”
“锁定了，不过……”技术员犹豫了一下，“它的速度变了。”
“变快了？”
“不，更慢了。几乎是停下来的。”
林峰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屏幕前，仔细观察那段轨迹。
“启动备用探测器。”他下令，“随时准备发射。”
“是。”
整个控制室开始忙碌起来，键盘敲击声、指令传达声此起彼伏。
林峰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他知道，这一夜过后，人类对宇宙的认知可能会发生一次微小但关键的改变。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准备好了吗？”他问。
“随时可以发射。”
“那就发射。”
指令下达的瞬间，远方的发射塔架亮起一道刺目的蓝光，紧接着，一枚银白色的探测器缓缓升空，划破夜色，朝着那片未知区域飞去。
林峰站在原地，目送它离去，嘴角微微扬起。
“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