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的三天,是王小丫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潮湿的墙角爬着霉斑,薄薄的草席硬得硌人,每天送来的窝窝头硬邦邦的,就着一碗寡淡的咸菜汤,勉强能填个半饱。夜里冷风吹过铁窗,冻得她缩成一团,根本睡不着觉。三天下来,她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浑身都透着一股萎靡的颓气,哪里还有半分文工团舞蹈员的水灵劲儿。
这天傍晚,两个保卫推门进来,面无表情地架起她:“王同志,周厂长叫你。”
王小丫踉跄着被拽出禁闭室,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一路被押到周大生的办公室门口,保卫松开手,沉声道:“进去吧。”
她咬着牙,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跟往日截然不同,靠窗的茶几上摆着满满一桌子酒菜,酱肘子油光锃亮,红烧鱼香气扑鼻,还有一瓶贴着标签的白酒,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周大生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相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来了?坐。”周大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和得像是招待熟人。
王小丫愣住了,警惕地盯着他,没敢动。
“怎么?还怕我害你?”周大生嗤笑一声,亲自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关了你三天,是让你好好反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儿个我做东,陪你喝两杯,这事就算揭过一半了。”
他把一杯酒推到王小丫面前,又夹了一块肘子放进她碗里:“尝尝,食堂大师傅的拿手菜。这三天,委屈你了。”
王小丫饿得肚子咕咕叫,看着碗里喷香的肉,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她抬眼打量周大生,见他脸上没什么戾气,心里的防备松了几分——难不成,他真的打算放过自己?
她犹豫着坐下,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肘子肥而不腻,鱼肉鲜嫩入味,饿了三天的她顾不上体面,一口菜一口酒,很快就喝得晕乎乎的,浑身燥热起来,脑袋也开始发沉。
她不知道,那杯酒里,早就被周大生加了料。
酒过三巡,王小丫眼神迷离,身子软得像一滩水,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周大生放下酒杯,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他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隔间门口,轻轻敲了敲。
门开了,林晚秋拿着那台AZ318m相机走出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却还是点了点头。
周大生没说话,径直走到王小丫身边,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王小丫意识模糊,只能发出细碎的嘤咛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烫。周大生扯松她的衣领,又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摆出暧昧的姿势。
“拍。”他低声吩咐。
林晚秋咬着唇,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一把锤子,敲在王小丫混沌的意识里。她想挣扎,想喊,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头对准自己,将那些不堪的画面,一一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周大生松开手,扯过毯子盖在王小丫身上。林晚秋拿着相机走过来,把一沓刚洗好的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两人衣衫不整,姿态亲昵,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周大生拿起一张,在指尖轻轻晃着,走到王小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药效渐渐退了些,王小丫清醒了几分,看到那些照片,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片惨白。
“周……周大生……你……你无耻!”她声音发颤,眼泪汹涌而出。
“无耻?”周大生蹲下身,把照片拍在她脸上,语气冰冷刺骨,“王小丫,这世上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当初敢乱嚼舌根,敢拿那些屁话威胁我,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他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张甩在她面前:“这些照片,我只要往外发一张,你这文工团舞蹈员的饭碗就砸了。往后,你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说,要是让厂子里的人知道,你主动爬上副厂长的床,他们会怎么看你?”
王小丫浑身发抖,哭得撕心裂肺:“我错了……周厂长,我错了……求你,把照片还给我……”
“还给你?”周大生冷笑,把照片收进抽屉锁好,“可以。但你得记住,从今天起,你要像对主人一样,乖乖听我的话。”
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闭嘴,你连个屁都不能放。文工团那边,林晓燕会继续‘关照’你,不过你要是听话,那些苦头就都能免了。甚至,我还能让你在文工团站稳脚跟。”
王小丫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彻底栽了。她瘫在沙发上,泪水模糊了视线,绝望地点了点头:“我……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周大生满意地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又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窗外夜色渐浓,办公室里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周大生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王小丫,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在这红星煤厂,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就是他周大生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