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老头子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在这个世道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间的结合、交错与冲突,利益面前,只有新欢,没有旧爱。而且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连相亲、谈朋友都成了“网恋”,因而,便产生了诸多另类的感情,出现了什么“异地恋”、“异族恋”、“姐弟恋”、“老少恋”、“同性恋”、“多p恋”、甚至是“异物种恋”,等等,等等,已经不足为奇了,世道上人们的关系,千奇百怪,更何况白辛堂、项村长他们,这对曾经的老战友要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自己曾经情人的丈夫白辛苦呢。
且说白辛堂又那么一打听,丰子泽居然是自己初中时的校友,项村长那么一打听,小惠他爹曾经在他们项家村驻过队,管理过不让妇女生孩子那事儿,那个时候虽说自己是副村长,可正好分管妇女生孩子那事儿的,要不然的话,自己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兴趣实践的机会嘛。于是,两个人拿了不菲的礼物,前来看望躺在病床上的丰子泽了,他们相信,丰子泽会约小惠出来共同商议如何拿下白辛苦这件事的。呵呵,世道就是这样一个世道,如果是捐钱救灾的话,就是拿着大喇叭疾呼,未必能召集来人,而为了各自的利益,共同出手害他人之时,陌生人都会成了亲弟兄的。
两个人猜想得不错,丰子泽被打住院了,前来交住院费和侍候他的,正是田城县商会财务股的股长小惠。有人或许会说,小惠这妮子,是不是有点傻啊?就是你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家伙,写了那么多女官员,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守住一个如此不堪的丰子泽,摇晃着一根老柱子玩儿的。嘿,孤老头子写的这个女孩啊,也是个真实的女孩,连老家伙当时也想不开,她为什么这样傻,竟然和丰子泽这号货色脱不开关系了。直到数年之后,我才知道,不唯是小惠这样的“有缝蛋”,就是好多“无缝蛋”,也包括孤老头子,都是脱不开丰子泽这号人的。因为这个丰子泽,从来不记人之恩,专记人之过。对他一百条好,他一条也不会记得住,但如果你说了一句对他不满意的话,他会终生难忘,并时时提醒你,你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说过对不起我丰子泽的话,做过对不起我丰子泽的事,而且,你脚下的驴蹄印子有什么,什么,什么。时时威胁,处处攻击,让你根本脱不开身。当然,此时的小惠还没有“享受”到如此待遇,她只是觉得,丰子泽待自己真的不错,她现在小小的财富、小小的身份,都是通过丰子泽给他争取来的。无论是效绵虎、司马格,还是王水德,甚至是卖了身也没有求来荣的烝宋冯,都没有提拔她,直到章五峰上任,她还是个办事员。而在丰子泽的努力之下,一下子便跳到了田城县商会财务股股长的位置上,不得不说是小惠人生的一大突破,她内心里是崇拜丰子泽的。或许,这闺女的心眼,确实有点少。
废话说完,白辛堂、项村长很快便自报家门,介绍了他们各自和丰子泽及小惠父亲的关系,于是四个人很快便相认了。由于丰子泽是“公伤”,小惠给他安排的是单间,当然也为了行事之方便。因而,他们关上门,说起话来也就“开诚布公”得多了。四个人又嘲笑了一会白辛苦,白辛堂这才问了小惠一个问题:“小惠股长,你项萍姐说,烝宋冯那家伙,害人家王县长、司马格的时候,曾经采用过什么‘大头小尾’报账法,还涂改过一些账目。呵呵,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当时,章和绅为了捂住白辛苦的嘴,还给过他三千块钱,往白辛苦家送了好几回东西,都是项萍接的。这,不就是贪污腐败的证据吗?他们通过改账,拿走了多少好处,又如何害了人家王县长、司马格,不正是他们在作恶,危害这个社会吗?”
白辛堂努力地追问着小惠,大有要把自己的堂弟、情敌白辛苦送进监狱的意思。小惠对于没有一点本事,却不拉屎占了好几年田城县商会重要中层领导岗位这个“厕所”的白辛苦,根本没有一点好感,一听白辛堂如此说,便笑了起来,说:“他们,当初可真是把水德叔给害惨了。而且,司马格的案子也一时审理不下去了。听说,田城县法院的李雪院长,又把司马格的案子打回了田城县干部监管管理办公室,说,田城县警察局定司马格案为监守自盗,是定性错误;而田城县干部监督管理办公室,是证据不足。还听人说,李雪院长,有可能要判司马格一个无罪释放的。还有人说,司马格,最多会认定上两万块钱,顶格处理,也就是个开除公职的处分。至于你们说的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会问问我们股里的老同志,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又是如何改的账?”
坐在病床上的丰子泽笑了起来,对小惠说:“怎么改的账,不是很明白嘛。有关丰子华等人在王洪涛个人诈骗案中的涉案金额,登记成了田城县商会烟花爆竹专业公司的内部集资款,不就是他白辛苦干的坏事吗?”
小惠一听,会意地张大了嘴巴,说:“子泽叔,我怎么没有想起这件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