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王水德猜测的,王五营送了两箱京酒,又给段三愚丢下一万块钱,便走了,看来,他很忙,还应当有其他“客户”没有打发。段三愚见王五营走了,这才问了从里间出来的王水德一句:“四弟,要不要动他?”
王水德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行,一定要抓现行。因为王五营这个老家伙,狡猾而吝啬,是个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主儿。当初他盗取中常侍墓,已经过去多年,且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条,他是不可能承认的。而他在太平间下的勾当,同样是没有证据的,你们通过明察暗访,包括对陆婷所掌握的所有监控视频排查,是没有一丝一毫有关史前古田文明的蛛丝马迹的,就包括兄弟我救赎庄雪飞的场景,同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的,没有证据的东西,他是不会相信的。至于梁金勇的暴毙,与古田文明没有太大关系,那是一个人为的一刀毙命的凶杀案件,或者说叫见义勇为,或者是要报复章氏,和那个伐木客没有关系,但王五营有作案的可能,因为当时丁俊平、周振杰欺人太甚,但没有完整的证据可查。既然梁金勇的家属没有报案,我们也宣传了其为大洪水受害人员,就不要再翻腾了。我估计,章大峰派出的侦探已经锁定了杀害梁金勇的凶手,他们如何办,是他们的事儿了,与你们无关。”
段三愚点了点头,又问:“抓现行,怎么可能呢?新院区这座古墓已经暴露,是纸里包不着火的,我们也已经向中州府警察处和考古部门通报了情况,他们很快便会派人来搞保护性发掘的。真的盗墓贼跑了,王五营的盗墓班子还没有搭建起来,我抓他个鸟毛现行啊?”
王水德诡异地笑了起来,说:“发掘个毛蛋,那就是一座疑冢,进墓门一米,就是花岗岩疙瘩了,考古专家会做出就地掩埋,继续施工的结论的。”
段三愚惊讶之中,又有些愤怒了,嘴里骂着王水德:“王老四,是不是逗三哥玩儿的,上午的时候,把那座古墓说得天花乱坠的,到了下午,又成了疑冢,说得我一会东流、一会西走的,你,别绕圈子了,说,到底该如何办?”
王水德又笑了起来,说:“三哥,你敢保证你的部下都那么纯洁?难道就没有人被王五营或者其他团伙收买?我可是听说过,你段老三这边下达命令,要严查娱乐场所的卖淫嫖娼,用不了半个小时,从新县城到各乡镇,甚至是中州煤业集团的澡堂子、歌舞厅、美容美发店,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要关门休息或者赶快让那些特殊从业人员离开的,我还听雪飞讲了一个笑话,他们歪打正着,查了一家私立诊所,没想到竟然查出几个‘安慰疗法’的护士来。呵呵,三哥,家贼难防啊,所以兄弟也只能说一半、留一半,或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段三愚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继续骂着王水德:“去,去,去,你就没有把我段老三当成你哥,在我面前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别人面前,是不是还要有左面一套、右面一套啊?说,怎么抓了他王五营,完成老头儿交给的任务?”
王水德不笑了,说:“智者千虑,总有一失,王五营的假装镇静,恰恰出卖了他的内心,他同样已经看出来了那是一个疑墓,是被我们惊走的盗墓贼,同样看出来那是一座假古墓,而真正的墓穴,就在这座疑墓的正下方。”
段三愚瞪大了眼睛,好长时间才说:“我明白了,又是一座墓下墓。盗墓贼是要利用春节放假这两三天时间,从疑墓侧部往下打盗洞,直接打到下面的墓室门口。”
王水德笑了,说:“三哥,说对一半,它不是墓下墓,而是一个整体,这就是古人的刁钻所在,也是王五营为什么要找高人的原因,因为一旦动了下面那个真正古墓的墓门,上面的整块巨大的花岗岩石,便会轰然下坠的,会把墓内的文物和盗墓贼一同毁掉的。”
段三愚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问:“老三,说来说去,不是没门了嘛。”
王水德看着段三愚说:“三哥,让兄弟说完,行不?所以,我判断上午我们惊吓走的盗墓者是东乡人,为什么呢?东乡的盗墓者在盗被水淹过的古墓方面,遇到的麻烦很多,摸索出来的门道也很多,而水至柔则刚,如果……”王水德说着,用手做了个往洞里注水的动作,又说:“三哥,我敢肯定,东乡四省高堂派的玉氏三兄妹已经到了我们田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