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马含泪到家时,一摸自己没有带钥匙,可怎么也敲不开自家的门,他内心里暗自骂着母亲景小莉,爸爸的腿都被人打断了,在特殊病房里关押着,她倒好,又去打麻将潇洒去了,想着这些,他也就悄悄地到了西山墙外,司马格家住的,是自己建的独院,西山墙外神汉王休家的宅基地,常年累月地堆放着几丁砖头,可一直没有盖房子。春夏的时候,李梅几个闲人在这儿种的有菜,冬天也就没有人管了。小司马有时候出门忘记带钥匙了,就从王休家的砖垛上爬到自家阳台上去,方便得很。
等小司马爬到自家阳台上时,感觉到院子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可随着院子里声控灯的亮光,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雪,依旧下着,院子的积雪,也已经有两三寸厚了,看来母亲出门时间不短了。小司马想着心事,也就下了楼,猛然,他听到母亲的呜咽之声,于是紧走几步,便冲下了阳台,险些摔倒,而当他踉跄着冲进一楼客厅时,才闻到那股奇特的味道是从父母卧室里发出来的。小司马冲进父母的卧室时,才发现,景小莉赤身裸体地被人用麻绳捆在了床上,嘴里还塞住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是用麻布包着的上了冻的大便疙瘩,已经被景小莉给含化了,发出一股奇怪的恶臭来。再看景小莉的床上,一片狼藉,景小莉身下,还隐隐有些水渍,景小莉平常穿的一件睡衣,被撕成了片锣(田城方言,意思是一块一块,一条一条的)……
当儿子小司马终于费力地把景小莉收拾干净、穿上衣服之后,景小莉才失神地哭着声音来,骂着儿子不孝,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遭到三个男人的强暴,还把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金银首饰给抢走了。小司马这才发现,父母卧室里的抽屉全部被人别开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小司马愤怒了,这才打电话报了警。
“奇怪的是,景小莉家周围和她家院子内的雪地里,除了小司马回来时踩的一溜脚印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一个都没有。更加奇怪的是,景小莉说是三个男人强暴了她,而我们从她体内提取出来的,和床单上遗留的东西,不是男人的体液,初步判定是水和一些无机物的混合物。还有,据景小莉查实,除了一副金手镯和一个小金戒指外,犯罪嫌疑人只是从她家搜走了几百块钱。她还说,一个犯罪嫌疑人看了一眼金行卡,问了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一声:‘这是什么?’另一个说:‘又不是钱,我们不要。’哥,你说是不是外星人或者是我们那个世道的人?”
庄雪飞一边说着,一边把王水德的脚抱在了自己怀中。她已经知道自己在那个世道真实的存在,她更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道的人,她随时准备着死亡,准备进入属于她的那个世道,和她的王兄、她的男人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和欲。
“怎么可能不留下脚印啊?”薛慧已经起了床,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又说:“小雪,是不是他们把脚印给破坏掉了,或者,是他们提前入室蹲守在景小莉家的。你们这些警察啊,就是粗心大意,破个案子,粗枝大叶的。”
庄雪飞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这场雪,从昨天上午就开始下了,他们不可能蹲守这么长时间的,而且,景小莉说,她整整一个白天都在家。而小司马也证实了景小莉的说法,他接到薛聪打给景小莉的电话后,才匆匆到金行里取了她奶奶临死前给他撇下的一张金行卡里的钱,给司马格交住院费的。我们对她家和她家周围的环境,是进行了认真地检查和摸排的,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那就是没有人走过。”
薛慧头也没有回,举起双手来,挽着自己的头发,又说:“小雪,不对吧,像司马格这号被关押在班房里的犯罪嫌疑人,不是公费医疗嘛,怎么让他儿子交住院费啊?”
庄雪飞已经挤上了眼睛,她真的很困,胡乱地回答着薛慧的问题:“薛校长,这个问题太幼稚了,太幼稚了,普通犯罪嫌疑人,得了病,是公家报销的,可司马格是要打人家一个死刑犯的,打人家一个死刑犯的,是罪上加罪的罪……”
王水德见庄雪飞睡着了,慢慢地把自己的腿,从庄雪飞的怀抱里抽了出来,又给她拉了一下被子,这才穿起衣服来。薛慧回头看着王水德赤裸裸的样子,用手指了指已经睡熟的庄雪飞,低声问:“德,那腿都被抱那么长时间了,酸不酸啊?那小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