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水德拼命地解释着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什么后台,没有什么关系,为他人办不成什么事儿的时候,冷月秋却敲门进来了,有些焦急地说:“王督学,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他说他是省商会总会的主任,你要是再不接他的电话,他就带着小方到咱们这儿来了。”
王水德一惊,心想,这老头儿,啥时候来的,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于是急忙从抽屉里拿出正在充电的手机来,果然,电话正在一明一闪着,也不知道老头儿打了多少回,竟然直接打到办公室的固定电话,让人找自己了。
“叔,啥时候来的啊,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让我去接你。呵呵,刚才电话放里面充电呢。”王水德热情地和王副主任打着招呼。
电话那边,老头儿依旧絮叨着:“你这个孩子啊,有事了也不知道对你叔说一声,你叔官不大,那也是巡抚大人的老师呢,咋能让人家如此刁难追杀呢?刚才知行都把情况给我说了,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太爱面子。给你说过多少回,查子末、田知行都是你的师兄,有事找他们、找他们,可你这孩子,就是太逆来顺受了。好了,好了,不批评你了,你这样做,或许有你的道理。今天我是来看小方的,把你所有的工作给老子辞掉,咱爷仨吃大排档去,让师父看看,你划拳的技术,有长进没有?”
或许是人老了,说起话来没个完了,王水德也忘记了刚才自己编造的瞎话,嘴里说:“那好,那好,叫小莉拿酒,她闺房里还有两瓶小仙女呢,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酒。”王水德说着话,站起身来,随口对秦长寿说了句:“秦主任,你放心,杨俊力不会占你的指标的,他会外调的。”说完,便匆匆出门去了,甚至没有和众人告别。
贾文娟一见王水德扬长而去,便噘起嘴来,骂了一句:“都当官了,我呢?”
冷月秋笑着拍了拍贾文娟的肩膀,说:“姐,太单纯了,太单纯了,就凭姐雨夜约情郎那劲头,还用操什么心啊?呵呵,你们这架势,是不是太吓人了些,就不能一个一个地说。”
沈春雨看了秦长寿一眼,二人尴尬地笑了起来,冷月秋调侃着他们,说:“二位,王督学一句话,至少省了十万块。好了,人家当大官的都喝酒去了,妹子请你们吃火锅去,如何?”
贾文娟一听冷月秋说他雨夜会情郎的事儿,便知道自己和王水德的私情早已泄露出去了,于是,便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趴到冷月秋的耳边,轻声说:“秋妹子,我想喝三巴汤,壮壮阳。”冷月秋骂了一句,没正形,便领着他们出门去了。
我们的故事讲到这儿,作者要刻意隐瞒的东西,已经隐瞒不下去了,这里就不得不说说王水德的师生、同学关系了,正如省商会总会的王副主任所说,查子末、田知行,还有方莉、王水德,当年都是王副主任的学生,不过,查子末是学习考古专业的大师兄;田知行是历史师范类毕业的二师兄;而方莉和王水德,确实是普通文史专业的同班同学,不过,那个时候,方莉不显山露水,学习成绩一般,长相一般,风骚度一般,是一个放在人群中没有任何特色的女孩。而当时,以诗人自诩的王水德,虽说人长得不怎么样,可却有一颗顽强的花心,先后鬼混过好几个女孩,当然,还有一位中文系的女教师,曾经为他那种不合语法、不合逻辑、读上去不朗朗、也不上口的诗句感动得一塌糊涂,义无反顾地和他上了床。
或许方莉是那种听话的乖乖女,家庭条件也不错,更没有犯过什么错误,毕业后就留在了中州市区工作,而王水德则被发配充“商”到了小小的田城县。当时感觉到一生再也没有什么希望的王水德很快便结婚生子了,那个时候的王水德,思想可谓是天马行空,一时间写写诗,还想当诗人;一时间又研究研究商业,想当一个合格的商业研究者;一时间又想亲自做生意,赚它个几七几八;一时间又被古田国文明所吸引,梦想进入那个国度;一时间又意志消沉,出入于浴池歌厅,寻欢作乐。用田城县商会老人们的话说,一会叉鱼,一会摸鳖,最终一事无成。
直到有一天,他受当时还是省商会总会政策研究室主任王老师的邀请,出席了那次所谓的务虚会,而做为省商会总会所在地的一个小干部,方莉为那个全族群性的重要的会议搞服务,又一次偶遇了王水德,于是,在会议结束的那天晚上,两个人喝得大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两个人居然赤条条地躺在一张狼藉十分的大床上,王水德说,是方莉乘虚而入,强奸了他;方莉说,是王水德早有预谋,捡了她的尸。于是二人又重新演绎了一回,才说,这和大街上的汪汪队,有什么区别。
不过,等穿戴整齐,准备离开的时候,方莉才抱着王水德的腰,哭着说,我已经暗恋你很久,我的诗人;王水德说,今日我舍身完了你的心愿,是不是有点鸭子的味道?一句话说得方莉大哭起来,大骂王水德没有良心,还非逼着王水德说,上大学的时候,就关注上她了,只不过没敢下手。王水德调侃她说,是不忍下手。方莉又要生气时,王水德又追加了一句:“不是不经意的遗忘,而是刻意地保留,因为那是我不忍心触动的美……”才惹得方莉破涕为笑了。
时间长了,王水德才知道,方莉的婚姻,很不幸,她已经离婚了,如今和女儿一起生活。或许是天地造化,令王水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莉也来到了这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