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拐子趁着夜色,匆匆远去了,田无法也消失在夜色之中,田无知看了看夜空,便走下铁道,往矿区方向走去,这里离他的那幢小洋楼很近,最多十分钟的路程。不过,废弃铁道两旁的荒芜,和不远处的都市繁华,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让田无知不免又感叹一番。
我们不去说李拐子去执行的神秘任务,也不说田无知回去后如何如何,估计好多读者心中已经如何如何了,可我们偏偏不去说他如何如何,只说小弟田无法,下了铁道,于不远处拦了一辆的士,便匆匆往寓所赶去。由于皇甫军被抓了,李拐子也出去了,隗占辉要复习功课,参加县里体制内人员招录考试,也暂时回家了。两套楼房内,只有田无法一个人了。
田无法进了房间,并没有开灯,而是摸索着进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轻轻地点开放在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出门时,并没有关闭电源,他搜索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点开了一个监控页面,那是李拐子今天下午,刚刚安装到陆平家卧室和客厅的。这种针尖式的盗摄装备,不仅小得几乎让人注意不到,而且效果极好,画质、音质如同高清电影一般。
视频画面立马清晰地展现在田无法面前,可惜,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田无法有些失望了。因为据李拐子好几天的侦察结果,这个老剩女陆平,有时候住在田家大湾办事处办公室,有时候是和王五营或者其他男人开宾馆,偶尔也到王五营家里去,不过极少在王五营家过夜,在这个高档小区所谓的家里住,大约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
而王五营家,防备森严,不好把这种监控设备安装进去,更不要说合适的位置了。田无法、李拐子已经侦察过,此前应该有人在王五营家和田城第一医院的董事长办公室安装过高清的微型盗摄装备,可全部被王五营发现并破坏了。田无法以他的敏锐判断力,能感觉到王五营家前后楼上,至少有三五双眼睛,在监视着王五营的活动,甚至有新增加进来的,和丁俊平尚没有完全撤退下去的。看来,老玩家还不甘心失败的时候,新玩家又上线了。
就在田无法有些失望,又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开了,陆平先进了门,放下挎包,换着鞋的时候,王五营也跟着进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换鞋,看来他是不经常到这儿来的,或许因为这个高档小区内,住的田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比较多的缘故吧。王五营进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陆平已经瘫坐在沙发上,能看出来,她很疲惫,王五营也没有挨着她坐,而是坐在横向摆放着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田无法知道,偷情的男女,在没有激情的时候,才会说些正事儿的,于是急忙戴上耳麦,调整好音质音量,如做贼般窃听着一对老偷情者的对话。
陆平:“老王,姓萧的想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和其他股东商量过吗?这样一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股份又要缩水了啊?姓章的,给他白送了百分之五的干股,还不满意,又让丁俊平跟我们来这一手。前些时,你又对大伙说,送给田知县百分之五的股份,大伙也只好忍住了,毕竟老程那百分之十的干股,对程焕陆个人而言,于事实上已经作废了。”
王五营叹了口气,说:“老陆,我本来想,程焕陆这百分之十的干股,完犊子了。干脆分开,再送给姓章的百分之五,另外百分之五送给姓田的,如此,我们和此前比起来,也没有损失什么。可没有想到的是,章想全部归他,还说,田城第一医院的改制,是他一手策划的,没有他当初在中州府户事房主任的位置上,田城第一医院改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儿,而强烈要求把他的股份扩充到百分之十五。这样一来,就成了我们田城第一医院的第二大股东,到时候我说话,恐怕就不算数了。因而,我犹豫了,更不敢和你们商量,于是他便恼羞成怒,让丁俊平等人出面来收拾我们。后来,我就想起了老关系大都督马文理,虽说此前人家对咱有一颗感恩之心,可从来没有共过大事,甚至我们田城第一医院改制的情况,我都没有详细地对他说过。老头儿活着的时候,我去看老头儿,他每次总是见我两面,去的时候,他总是和我礼节性地说上几句话,便安排老头和我,到保定城里、城外耀武扬威去了,那个时候,人家都说我是马大都督的小叔,他听说后也不生气。再是告别的时候,他会让萧战安排上一大桌宴席,喊来秦将军等人,吃喝一番,再给我送些保定府的好产品,便把我打发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我去求他,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嘿,殷勤之处,必生妖啊。”
陆平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冷淡地说:“要说,人家掏了一千万,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不为过,毕竟我们的原始股,才三万元一股嘛,总数加在一起,才三百万嘛。只是,大伙的收入,确实要缩水了,确实要缩水了。不过,如果这个结石类研究治疗中心正常运行之后,效益大增,还是问题不大的,问题不大的。能靠着马文理这棵大树,斗败小小的章氏,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毕竟是阎王爷好说,小鬼难缠啊。”
王五营苦笑一声,说了句:“一千万元,哼哼,一千万元,嘿,一千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