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午时分,又是雨过天晴,阳光纯洁而热烈,天气闷热得使人出不来气,田无知还没有走出多远,已经有些汗流浃背的感觉了。就在这时,他猛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臭味,不是屎尿那种,也不是污泥烂水发出来的那种,好像是一股腐尸的味道,田无知 迅速地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用手掩盖起鼻子来,眼睛也四下张望着。还真是,一个环卫工人正在骂骂咧咧地忙活着,用铁锨铲起一条不大的死狗尸体,嘴里骂着:“日他得儿,你以为你是王喜啊,死到这五黄六月天,有人给你收尸?呵呵,这下子好了吧,强奸未遂身先死,常使狗仔泪满襟啊。”
田无知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环卫工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这不是田先生嘛,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这个家伙,前天的时候,看到一对男女牵了一条小哈巴狗,便跑上前去,欲行不轨之事,那牵着狗绳的妙龄女郎,一时竟然吓得不知所措,这家伙便扑到那条哈巴狗身上,不停地做着那种动作,一双狗眼,还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女人,这一下子,惹恼了那个男的,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地便把这家伙打了一顿,落荒而逃。呵呵,呵呵,没想到竟然死在了那片冬青树下,要不是天热发泡了,还真不知道,田城死了一条色胆包天的狗狗呢。”
田无知边走边和那个认识自己的环卫工打着哈哈,说:“本来不应当判死刑的,却死了。呵呵,也有可能是能救活的,却又救治不及时。呵呵,反正是死了,是死了。”
那个环卫工一听田大师接了自己的话,便有几分得意地问:“田先生,都说是人命关天,这狗命,关什么啊?”
田无知也笑了,这个时候,恰好走到了环卫工身边,小声说道:“狗命关日。”
那个环卫工见田无知和自己说起了笑话,便又有几分得意,说道:“呵呵,恐怕好多人命,也是关日的。”
就在两个人说着笑话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撵了上来,大腔大口地说道:“田先生,别来无恙。”
田无知一听,也不回头,便应了一声:“郭总,恭喜发财,发大财,票子成车装,美女如云彩,到处有子孙,四季鲜花开。”其实,心里早已暗自发笑,心想,真是想谁有谁,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无知租房的房东郭石头,原本是田城落子岭办事处落子岭村第三小组的小组长,后来通过关系,进入田城县商会,如今在田城县商会下边、地处颍镇的钎子岭煤矿上任矿长,刚才说的王喜的妻侄、那个叫梁金勇的年轻人就是他的司机,而且是叫他姨夫的。而郭石头在落子岭山麓下还盖有小别墅,因而并没有在田无知租住的那幢楼房里居住,而当郭石头知道田无知与田知县的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收过田无知的房租,当然,仅仅是东面那一套,西边的那一套,是以田无法的名字租住的。
田无知和郭石头打着哈哈,郭石头便一把把田无知拉进了那家叫真实惠的大盘鸡饭店,嘴里说着:“这天,恁球热,也别到处跑了,咱哥俩就在这儿喝两杯,算球了。”说完,也不管田无知有什么反应,便把他摁在了一张小餐桌旁,大声叫唤着:“二妮,二妮,给你叔弄两个凉菜,再来一小份大盘鸡,我放在这儿的六粮春,拿一瓶出来,让我和你这个叔,好好地喝上一杯,真热,真热,把你们那个冰水茶给叔盛两碗……”
田无知喝了几口老板娘端过来的冰水茶,又享受了一番空调,身子这才缓过劲儿来,笑着说道:“郭总,我观你面色红润,如同桃花滴春露,又如夏荷沾晚雨,命犯桃花,请问春风几度啊?”
郭石头低声笑了,说道:“三度,三度,老夫老当益壮,杀她个人仰马翻,田先生,如何?”
田无知暗自笑了起来,心想,奶奶的,太没有悬念了,田无法那小子刚刚侦察来的信息,本来想耍笑这个郭石头一番的,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承认下来了。不过,他可没有承认女方是谁啊,待我再投上一块石头,探探路。于是,笑着说道:“郭总,我看这朵桃花,不仅鲜嫩无比,而且身边还有一朵小小的花骨朵,更奇绝处便是这朵鲜花,还能为郭总带来数十万元的财运啊。”
郭石头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光头,嘿嘿嘿嘿笑了几声,说道:“田先生,还有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