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我?”
封子期的眼神里有失望、有委屈、还有一点点生气。
云傲在自己姐姐的身后冲着封子期眨了眨眼睛,姐夫,你太会演了!
“我怀疑你?你不是说带他出去认识几个朋友,顺便谈谈生意么?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可是你带他来这青楼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还想再砸一次!”
“谁说来青楼就一定要找姑娘,你不也来了么?”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听府上的人说看到你和云傲跑到醉烟阁来了,这才找上门来!”
“行了,把刀放下,坐好!你们也坐!”
封子期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云昭坐下,这才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说道:“这个生意需要林羽帮忙联系各地商人,所以我就跑过来了!”
云昭看了几眼也没看懂上面写画的是什么,但是上面的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不久的!
“算我冤枉你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和我说一下嘛!”
“说了你不是更多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能相信我是来青楼谈生意的?”
“不信!好啦,你忙你的,这些我也不懂,就先回去了!还有你这个臭小子,不许带坏你姐夫,听见没?”
云傲无辜的点了点头,不敢有一丝反驳。我带坏他?他才是玩的最花花的那个!
“你也别总说他,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带把刀满街跑像什么样子,赶紧收起来!”
“哦~凶什么凶嘛,我都和你道歉了!”
云昭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嘴巴,但还是把短刃收了起来。
“我也不是凶你,你伤到别人都无所谓,可万一划到自己怎么办,那我还不心疼死!”
云昭忍住笑意,这还算句人话。
“子期兄对郡主真是无微不至,嫂夫人,子期兄叫了火锅来,要不你留下来一起吃点?”
林羽什么人没见过,接过话茬就爬棍上。一声嫂夫人,云昭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你们兄弟之间喝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他。男人嘛,正事要紧。”
云昭说完,潇洒的走出了房间。待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云傲直接瘫在了座位上,剩下的几人也是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只有封子期,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面上露出丝丝的微笑。
“小舅子,我觉得你姐越来越可爱了呢!”
“姐夫,你是不是吓傻了,我觉得她比以前还凶!”
“你不懂,你姐只有凶起来的时候才最好看。对了,火锅来了没有,我们去瑶筝的房里吃吧!”
封子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留下了瞠目结舌的一群人。云昭才刚走他就跑去找瑶筝,这货这么能作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瑶筝已经沐浴完毕,比起之前病殃殃的样子,现在倒是显得容光焕发,只是脚步略显不适。
此时的她正在桌前忙碌着,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女主人的模样。看到封子期几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瑶筝赶忙迎了上去。
对着众人微微一礼,瑶筝还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林羽,毕竟他算是自己的东家!
“瑶筝见过各位公子,晚宴已经准备妥当,各位请坐!夫君,你坐主位,在瑶筝这里你就是主人家!”
夫君?听到这个称呼,众人呆愣当场。刚刚封子期还和云昭说的煞有其事,没成想这面瑶筝都喊他夫君了!
“子期兄,你……”
封子期大方的牵起瑶筝的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瑶筝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过抢了醉烟阁的花魁,还要林老板都担待啊。至于这赎身的银子,林兄开个价便是!”
要说男人,最值得炫耀的不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什么钱财,而是对异性的吸引力!
看吧,醉烟阁的头牌又怎样,还不是被本爵爷给撬走了。郡主又怎样,不还是被本少爷哄的服服帖帖的!
“子期兄好本事!没成想当初你来醉烟阁说的一句玩笑话,今日竟然成真了。如果我强留着瑶筝姑娘,她怕是会恨我一辈子!
身契一会我便拿给瑶筝姑娘,至于这银两,就当我的份子钱了。”
“哈哈,林兄爽快。不过兄弟之间我又怎么能让你吃亏,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生意,必定给林兄留些分成!”
林羽如何不知道封子期说的是什么生意,那可是和陛下一起做生意啊,甭说是一个花魁,就是把这醉烟阁送给封子期也还不了这个人情!
要说最激动的莫过于瑶筝,这么多年的漂泊,终于找到了可以厮守的人。
“多谢东家成全!”
“诶,可别再喊什么东家了,以后我怕是都要改口叫你嫂夫人了!哈哈!”
瑶筝害羞的低下了头,握着封子期的手攥的更紧了!
“姐夫,那我该咋喊?”
“想怎么喊怎么喊,但是有一点,你姐那……”
“我懂我懂,那我喊瑶筝嫂子吧!你不知道,我老早就想进这个房间了,今天还是借了姐夫的光。”
“夫君,瑶筝是不是让你难做了?刚刚郡主来过,奴家没敢告诉她实话!”
“难做倒是有点,不过我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圆了这个果。我不是不敢把你的身份说出来,是没到时机。云昭这个人嘴硬心软,我再想想!”
瑶筝点点头,开始招呼众人落座,随即开始为大家斟酒。
“瑶筝,你也坐下和大家一起吃吧!这里没有外人,随意点就好。”
“瑶筝今日高兴,就想侍候一下夫君。来,这一杯我敬大家!”
“子期兄好福气啊,嫂夫人这杯酒我祝大郎是一定要喝的!干了……”
众人说话间,就见钟鹏大叫着走了进来。
“没天理,简直没天理。我就纳闷了,我钟鹏也算京城数得上号的青年才俊,怎么姑娘们都喜欢你封子期?
我决定了,喝了今天这顿酒,有多远我就躲你多远,不然连汤都喝不上!”
“钟鹏兄,我林羽也算阅人无数。子期兄之所以得女子青睐,全因为他的真心实意。
不管是寻常女子还是青楼女子,只要是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所以与其说是子期兄受女子青睐,不如说子期兄懂得疼人!”
“哎呀,我不懂那么多!不过要说女人嘛,还得是林兄这醉烟阁,今晚说什么也要让大哥请客。”
“好说好说!”
“姐夫,还有我!”
“你?小屁孩一个,不要太沉迷女色,不然等年纪大了有你后悔的!”
“我才不是小屁孩,不信你问问这里的姑娘,她们都说我年少有为。”
“哈哈哈……”
众人说话间,气氛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瑶筝坐在封子期的身边,一双美目就没有离开过封子期的脸,端的是羡煞旁人。
看气氛差不多了,瑶筝起身坐到了古筝前。
“瑶筝漂泊许多年,今日是第一次想真心实意的唱首曲子。今日就借夫君的那首词给大家助助兴!”
“就是近日在京城里广为流传的声声慢?没想到今日我等能有这般福气,有劳嫂夫人了!”
几个男人都放下了酒杯,兴致勃勃的看了过去。封子期不知道他们是真懂曲子还是附庸风雅,反正他是听不懂这些的。但是唱曲的是瑶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曲唱罢,引得一片叫好声。钟鹏喝的有些兴奋,随即说出了众人的想法。
“大哥,我整日的和你在一起,要说你在武道一途的造诣,我钟鹏肯定是大写的服。但我也没见你鼓捣什么诗词啊,这当真是你写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钟鹏是不信的!”
“是啊子期兄,我等三人自小便与你一起玩耍,就你那点墨水还比不上陆景川,说你会做诗,怎么听怎么难以置信。”
哎呀,竟然受到质疑了?封子期内心一阵得意,不会写,但是我会背啊。如果封子期想,随便出个诗词集,那还不被奉为诗仙?
封子期笑笑也不反驳,而是起身走到了书案前。
“要不怎么说高处不胜寒呢,诗仙的意境又岂是你们这些俗人能懂的!本少爷今日高兴,这首词就当是我送给瑶筝的定情信物。这种场面可不多见,算你们运气好!”
瑶筝一听封子期要送她新作,赶忙跟着走到了书案前。
“我为夫君磨墨!”
钟鹏看得一阵抓耳挠腮,你装我没意见,总秀恩爱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不行,得赶紧寻个好姑娘,一定要赶在封子期之前成亲,最起码在这点上要赢封子期一次!
封子期思索了片刻,随即眼前一亮道:“就它了!”
字说不上漂亮,但封子期醉酒之下反倒有一股洒脱之感。众人很快都围在了桌案前,不多时,一首词便已经跃然纸上!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瑶筝如获至宝般把纸张捧在手心,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尤其里面那句“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说的不正是瑶筝喜爱的两件事物,乐器和檀香么?
“人的一生很短,但总有一处地方能让你感到温馨!瑶筝,不管我走的再远,内心有再多的愁苦,只要回到你在的地方,那便是归宿!”
“夫君~”
“咳咳,姐夫你太肉麻了!”
“大哥,你小舅子说的对!”
“你们就是羡慕!我还嫌你们两个在这耽误了我发挥呢!瑶筝,这首词你喜欢么?”
“夫君,奴家喜欢,我现在就唱给大家听!”
“没想到子期兄当真有如此才华,林某佩服。你的词加上嫂夫人的曲,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晚宴进行了很久,待商议好了事情之后众人才纷纷离开,来了这醉烟阁没理由不好生放纵一番。
这边封子期刚刚关好房门,瑶筝便扑了上来。深邃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柔若无骨的身子更是紧紧的贴在封子期的身上,只让他内心一荡。
“夫君,奴家刚刚就想对你说,好生怜惜瑶筝一番可好!”
“可是你的身体?”
“休息了这么久已经无碍了,况且刚刚奴家的样子太过憔悴。今天是瑶筝的洞房之夜,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你看瑶筝现在的样子美么?”
“美,你任何时候的样子都美!我去点上红烛,今晚新婚燕尔,我要仔细的看看我的瑶筝!”
“嗯~”
瑶筝只在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声调,便已经被封子期拦腰抱起……
一夜无话,封子期一早便返回了长丰县。之所以这般着急,一是今日侯府便已经准备培训师资,二是云傲带来消息,说云昭今日就要去看望柳玉英!
刚一到府门口,便迎面撞见了老李!
“少爷,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老李上下打量了封子期一番,嘴角还噙着笑意。
“哦?哪里不一样了?”
“步履轻盈,眉眼带笑,这是桃花之相啊!”
“诶?老李有点东西啊!”
“不止呢,少爷这桃花之相才刚刚开始,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呐!不过嘛,正因为桃花太旺反倒容易烧到自身,少爷命中有一桃花劫啊!”
“桃花运我接受,不过劫数这种东西我却是不怎么信!你老整日少喝些酒,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不靠谱!”
“少爷,我实话实说而已!”
“行,那你说说我这个劫什么时候来?如果应验了,我就信你的话!”
封子期心情不错,不由的想和老李开开玩笑,哪知老李真的盯着封子期看了起来。那眼神,直看的封子期心里一阵发毛。
“如果老朽没看错的话,少爷今日怕是就要应验!”
“行,那少爷就拭目以待!”
“要是小老头说准了,少爷就赏我一斤烧刀子如何?”
“没问题!对了,老李应该读过书吧?”
“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得,又来了,这老李满嘴跑火车,封子期都已经习惯了。
“小翠在培训老师,你跟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她学的都是理科性的东西,对文学一道完全不懂!”
“少爷的诗小老头听过,可以说是惊为天人,少爷为何不自己教?还有理科是什么?”
“说实话,我只会背几首诗,论真本事就不行了!至于理科,就是发现万事万物的规律,就是你们说的格物。
他们就在之前工部上课的教室,你过去看一眼。不过量力而为,可不能乱教,这些人以后都是要教长丰县的孩子的!”
“少爷放心,这等大事小老头必定尽心竭力!小老头多嘴,少爷是要办私塾?”
“不是私塾,叫公立学校,为长丰县的孩子培养个出路。我办的学校,除了文学和筹算,还要增设格物学!只要是适龄的孩子,都必须到校读书!
相信过不了多少年,这些孩子都会为长丰县的发展发光发热,甚至还有机会入朝为官。”
老李第一次看到封子期如此认真的态度对待一件事,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封子期。能说出办学校这番话,证明他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在这里住的这段时日,他已经对封子期有了一定的了解。可以这么说,只要他想做的事都会做到极致。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少爷放心,小老头必定尽我所能,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