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巷道,杀机如冰锥般刺破静谧。
君墨寒刚踏出秘密会面的别院,数道黑影便从暗处暴起!
刀光凛冽,直取要害!
“王爷小心!”侍卫长厉喝,挥刀格挡,却已有一支淬毒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射君墨寒后心!
角度刁钻,时机狠辣,分明是算计已久!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银芒后发先至!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支必杀的毒箭竟被一枚素银簪子精准地打偏,“夺”的一声深深钉入旁边的砖墙,箭尾剧烈颤抖!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君墨寒霍然转身,眼底是未散的厉色和一丝难掩的惊愕。
只见巷口,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悄然独立。
李晚宁一身利落的夜行衣,墨发高束,面上覆着一层轻纱,只露出一双在月色下清冷如寒潭的凤眸。
她手中,还捻着另一枚同样款式的银簪。
“王妃?!”侍卫们惊呼,难以置信。
王爷此行极为隐秘,王妃如何得知,又怎能如此及时出现?
李晚宁并未理会众人的惊诧.
她身形如夜燕般轻灵掠过,瞬间与君墨寒背靠而立,语速快而清晰:“东南角楼,两名弓手,已解决。西侧屋顶三个,巷尾埋伏七个,是死士。”
“王爷,速战速决,京兆尹的‘救兵’快到了。”
她竟在出现前,就已悄无声息地拔除了暗处的钉子!
君墨寒心中巨震,不仅仅是因她的话,更是因她此刻散发出的、与平日雍容华贵截然不同的凛冽杀气。
他长剑出鞘,寒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怎么来了?”
“玲珑阁截获消息,太子今夜要送您一份‘大礼’,妾身岂能不来签收?”
李晚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话音未落,她手中银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一名趁机偷袭的死士咽喉,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杀手们见突然多了个棘手的目标,攻势更猛。
一人佯装强攻君墨寒,另一人却诡异地一折,五指成爪,直抓李晚宁面纱!
“藏头露尾,让老子看看你是谁!”
李晚宁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反而迎上半步,指尖看似随意地一弹,一缕几不可见的粉末飘散。
那杀手动作骤然僵住,眼神瞬间涣散,高举的手无力垂下。
几乎同时,君墨寒的剑锋掠过,结果了其性命。
“用毒?”君墨寒挑眉,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发现,与她对敌时,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一点自保的玩意儿,让王爷见笑了。”
李晚宁语气平淡,仿佛刚才摘掉的不是一条人命,只是拂去了衣角的尘埃,“对付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何必讲究江湖道义。”
夫妻二人,一个剑法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如惊涛骇浪;
一个身形灵动诡异,招式狠辣刁钻如暗夜幽影。
明明是第一次并肩实战,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原本人数占优的杀手,竟被这诡异的组合打得阵脚大乱。
领头杀手眼见事不可为,发出一声尖锐唿哨,剩余刺客立刻掷出烟幕弹,浓烟瞬间弥漫巷道。
“想逃?”李晚宁凤眸微眯,寒光乍现。
她袖中滑出一架小巧精致的弩机,看也不看,对着烟雾中模糊逃窜的身影便是“咻咻”几箭!
“啊!”“呃!”
惨叫声接连响起,显然有倒霉鬼中招。
烟雾稍散,地上又添几具尸体,只剩下那个被李晚宁特殊迷药放倒、瘫软如泥的领头杀手尚有气息。
这时,京兆尹冯大人才带着大批官差“姗姗来迟”。
他看到满地狼藉和并肩而立的寒王夫妇,尤其是看到李晚宁那一身夜行衣时,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地:“王爷!王妃!下官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君墨寒收剑入鞘,目光复杂地落在李晚宁身上。
夜色下,她微微喘息,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轻纱随呼吸微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神秘、强大、冷静得令人心惊,却也……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冯大人来得正好。”
君墨寒声音冷沉,“清理现场,此人,”他指向唯一活口,“给本王押回王府地牢,严加看管!”
“是!是!”冯大人忙不迭应声。
回王府的马车上,气氛静谧而微妙。
君墨寒看着对面已取下面纱、神色恢复平静,正用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指尖的李晚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的身手,还有用毒之术,从何学来?”
他自问对这位王妃已有改观,但今晚所见,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绝不是一个深闺女子能拥有的本事。
李晚宁抬眸,那双清澈的凤眸直视君墨寒,眼底似有万千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平静。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王爷,如果我说,是死过一次的人,从阎王爷那儿学来的保命本事,您信吗?”
君墨寒心头猛地一跳。
死过一次?
他想起她嫁入王府后的脱胎换骨,想起那些未卜先知般的判断和层出不穷的手段。
这个说法荒谬绝伦,可对上她那双仿佛洞悉世情、隐含沧桑的眼眸,他竟无法轻易反驳。
他沉默片刻,选择暂时压下探究,诚心道:“今晚,多谢。”
李晚宁轻轻摇头,目光转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斩钉截铁:“王爷不必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各自飞?
有人要将刀架在王爷脖子上,便是与我李晚宁为敌。
太子这份‘厚礼’,我们收下了。
明日金銮殿上,就该连本带利,给他还回去!”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自信锋芒,君墨寒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有她在侧,这京城诡谲的风云,似乎也并非不可应对。
(第150章完)